不過不等他說完話,就突然聽見一直默不作聲的信王趙璩搶話道:“父皇,兒臣以為葉少卿絕非虛言,也相信這幾個羅馬人所言,所以既然葉少卿如此深得羅馬人的信任,兒臣認為就不妨把前往泉州取寶的事情交給葉少卿便是。如此一來,以大理寺的名義陪同幾個羅馬人,也符合剛才葉少卿所言的以禮待人、以德服人的禮儀之邦之德不是。”
信王看似支持葉青的話語,一下子便把皇城司拋到了一邊,從而使得即便葉青能夠下令派人陪羅馬人前往泉州,也就隻剩下了大理寺的人可以差遣。
葉青即是皇城司統領,又是大理寺少卿,從聲望、名譽上來講,若是陪幾個羅馬人前往泉州,顯然大理寺的名義比皇城司的要光明正大的多。
雖然如今信王篤定,皇城司在葉青離開近兩年的時間,以及隨著李橫被提拔為副統領後,已經不再
是當初葉青剛掌皇城司時那般固若金湯,但如今為了能夠跟史家聯手打壓葉青,信王顯然不會輕易讓葉青如意行事。
何況,葉青也隻不過是大理寺少卿,即便是已經任職兩年,但在大理寺裡頭,可並沒有這位如同掛名左少卿的心腹親信,有的則都是他信王趙璩經營多年的親信罷了。
史彌遠貪財、信王好色,兩個人如同絕配一般各取所需,同時還能做到誰也不會侵占誰的利益,所以如此一來,信王的話語如同定心丸一樣,讓史彌遠一下子又望見了曙光。
至於那頗黎製法一事兒,不論是信王還是史彌遠,他們都相信,葉青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一下子學會的,所以他們還有的是時間,來跟葉青在頗黎製法上一爭高下,哪怕是到最後魚死網破,他們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葉青輕而易舉的拿走頗黎製法。
自然,必要的時候,把那幾個羅馬人滅口,從
而使得僅存的頗黎製品成為孤品,他們也會在所不惜。
兩人會心一笑的同時,李道則悄悄的在葉青耳邊嘀咕道:“我怎麼覺得葉大人像是早就料定了他們會如此似的?還是說…剛才少卿你做為舌人,並沒有完完全全通譯那幾個羅馬人的話語?”
“傻子才會全部通譯呢,這個時候,這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要是不擺他們一道,給自己爭取點兒利益,還好意思繼續在朝堂上勾心鬥角?”葉青借著低頭的功夫,對著李道小聲說道。
“佩服佩服,小女鳳娘看來真是沒有看錯人啊。”李道低聲說道。
李道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毫不相乾的話語,但卻是讓原本對自己與李鳳娘關係有些心虛的葉青,此刻是顯得更加心虛,都有些不確定,是不是李道這老家夥,已經知道了自己跟李鳳娘之間的風流事兒!
“哪裡哪裡,這…我也沒辦法不是。”葉青摸
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尷尬的客氣道。
李道一頭霧水葉青那句我也沒辦法不是的話語時,眉頭微皺的趙構則是跟趙昚低語了一聲後,才咳嗽了一聲道:“葉青懂羅馬人的話語,但還需留在臨安給這兩個羅馬人做通譯,但羅馬人又隻信任葉青,這樣吧,為了讓羅馬人相信我們的誠意,也為了不讓葉青失信於人,便由皇城司副統領李橫率人帶著羅馬人一同前往泉州市舶司,務必要把所有的寶物全部取回。”
朝堂乃是勾心鬥角、你爭我奪的地方,所以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信王跟史彌遠的心思顯然便是誌在打壓葉青,而葉青的心思,如今顯然正是要反擊信王跟史彌遠在朝堂之上對他的彈劾跟誣陷。
身為太上皇的趙構,自然是把這一切都看進了眼裡,而他何嘗不是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即便是葉青剛才通譯的羅馬人的話語,在趙構的心中也頂多相信了六成或者是七成。
葉青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兩年未見的葉青比之前沉穩了很多,但在他眼裡,這個葉青通譯的羅馬人話語,絕對參雜了水分,以及顧及到了他自己的利益。
要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在史彌遠還未反駁之前,羅馬人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接下來還會受到威脅,又如何會不對自己求饒,反而是對著葉青求饒呢?甚至寧願丟掉性命,也不願意吐露自己會那頗黎製法?
難道就因為言語不通?隻因為葉青會羅馬人的話語,他們就相信了葉青?
顯然是一個原因,但趙構絕不會認為這是唯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