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看了看眼圈有些泛紅的柳輕煙,再看看麵色如常的李清照,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想了下說道:“居士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是我能幫上忙
,便絕不會推辭。”
“哪有什麼難言之隱,沒有什麼隱瞞的,隻是今日見到你了,便說出來而已。如何,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李清照含笑說道。
葉青靜靜的看著李清照,點點頭說道:“我答應,而且我還向董晁保證了,過些日子皇城司安穩了,我會讓他來臨安,當麵向您致謝,跟您見麵的。”
“那是後話,暫且不說了。”李清照衝葉青擺擺手,看著可憐兮兮的柳輕煙,而後吩咐柳輕煙親自去換上一些新鮮水果跟茶水。
柳輕煙心裡雖然不情願,但此時也不願意違背李清照的吩咐,雖然她知道,這是居士刻意把自己支開,要跟葉青交代一些事情,但她還是聽從居士的吩咐,乖巧的點點頭,而後走出了廊亭。
望著柳輕煙離去後,李清照依然和顏悅色,開口道:“湯相跟你如今恐怕是要勢同水火了,雖然說,這段時間,你因為要給我大宋複原那元祐渾天儀象,他們暫時不敢拿你怎麼樣兒,但…你能保證你就一
定能夠複原成功嗎?你可知道,即便是蘇頌之子,哪怕是朱熹都不曾做到,你真的有把握嗎?”
“有個七八分的把握吧,反正最近也沒啥事兒,閒著也是閒著。”葉青輕鬆的說道。
李清照歎口氣,想了下說道:“王淮為當今左相,雖然說人無完人,但王淮已經算是極為不錯的君子了,你一人既要跟湯府過不去,又要防備工部尚書李道之子,背後若是沒有個能夠幫你說話的,恐怕不是長久之計,所以若是你願意,老身願意做個中間人,給你與王淮牽線搭橋,這樣一來,在朝堂之上,最起碼有個願意給你說話的人,哪怕是湯府、李尚書,若想要再動你,也會看在王淮的麵子上斟酌再三的。”
葉青默默點頭,他今日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收拾李立方,便是因為在他從宮裡出來前,趙構便已經擬旨給工部尚書李道,讓其全力配合自己複原那元祐渾天儀象。
也正是因為此,他相信即便是李道知道了自己
跟李立方的衝突,也會在這近半年內忍氣吞聲,等自己複原或者是無法複原這元祐渾天儀象後,才會想著如何針對自己。
當然,在葉青看來,也不排除李道會在自己複製元祐渾天儀象的過程中,給自己施加一些阻力,或者是暗地裡做一些小動作。
但葉青相信,即便是李道想要在自己複原元祐渾天儀象的過程中,給自己使陰謀詭計,恐怕也沒有多少機會,不論是人還是物,不單是自己把關,還有王倫也會參與其中,幫著自己梳理上下。
何況誰都知道趙構對於複原元祐渾天儀象的堅定決心,李道若是在過程當中若是出了什麼紕漏,或者是被人發現從中作梗的話,恐怕到時候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葉青權衡利弊之後,相信在這半年之內,李道應該不會為難自己,而隻有當自己複原了這元祐渾天儀象之後,他才會針對自己。
“那若是他們真的鐵了心不讓你複原成功呢?
”李清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葉青向來做事兒看起來極為冒險,但這小子其實每一步都做了精準的算計。
不然的話,在李清照看來,他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公開的得罪李道一家人,甚至是包括當今右相。
顯然就是吃準了他們在這半年的時間內,因為趙構對於元祐渾天儀象的決心,不敢公開拿他怎麼樣,所以才會如此有持無恐。
“複原不成功,我死,複原成功的話,我肯定能活,若是再趁機說上幾句複原過程中遇到的艱難險阻,您想想,太上皇會如何安置我?何況湯相如今看似如日中天,但是湯家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不比前幾年那般的威勢了。”葉青意有所指道。
揚州一事兒便可以看出端倪,明眼人都知道,湯府在揚州官場上,占據著絕對的影響力,但如今隨著趙師雄等人被罷免,以及皇城司被趙構從湯碩手裡拿走,便足以說明,湯家如今並不像當初那麼受趙構待見了。
反而是魏國公史浩一係,在退隱幾年之後,又隱隱有重回朝堂之勢,不然的話,未來的宰相史彌遠,怎麼可能憑借一己之力,就輕輕鬆鬆的坐到權相的位置,獨攬朝政二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