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穿書前曾經為了討好上司,專門學習麻將,甚至擠進全國麻將大賽前十名,今天他就會被當眾羞辱,脫得一件不剩,任由邱海東陳琛那些賤人嘲笑玩弄。
他蘇然做錯了什麼,憑什麼他要遭遇這些事?
腦子變得混沌,視線也漸漸模糊,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他隱約看到有人朝他走來……
“嗯……”
蘇然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他迷蒙地睜開眼,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這裡是……
他抬手摸下額頭,意識逐漸變得清明。
這裡不是公司,也不是他家。
猛地一個激靈,蘇然坐起身,這顯然是間休息室,裡麵擺放的家具不多,但一看就是高級貨。
蘇然掀開被子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穿的一件黑色絲綢睡衣。
他打開門,外麵一個男人正在電腦前辦公。
“怎麼是你?”
厲行之從電腦前移開眼,平靜地道:“你醒了,需要吃東西嗎?”
蘇然錯愕,他下意識地回答:“我想喝粥。”
昏倒前那陣狂吐把他胃裡的東西全部清空,此刻他隻覺得饑腸轆轆。
厲行之按下座機,對著下麵的人交代了一句。很快,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就被送到辦公桌上,還配上幾碟小菜。
“吃吧。”厲行之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來。
蘇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直接拉開椅子,先解決肚子問題。
這碗粥熬得綿稠細膩,幾碟小菜又清爽可口。蘇然好久沒有吃過這麼舒服的一餐,連帶著眼前的厲行之看起來也順眼不少。
他一吃完,立刻就有人進來把餐具收走。
氣氛又陷入尷尬。
“你……”
“我……”
雙方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嘴了。
最後還是蘇然,“你怎麼會在我公司那裡?”
他在自家公司樓下昏倒,醒來卻在厲行之的辦公室,這絕對不是巧合。
厲行之盯著他,伸手從衣兜裡掏出一張支票推到他麵前。
這是……
蘇然看著支票上自己的筆跡,終於知道,厲行之是想把錢給他。
三千萬。
蘇然心動了。有了這筆錢,蘇家不但能順利度過目前的困境,還有了翻身的本錢。
他要拿回來。
這時,蘇然腦裡卻閃過一個問題。
他咬了咬下唇,“你……在希爾頓酒店的那一次,是不是想看我有沒有紅色胎記?”
厲行之坦然道:“是。”
蘇然又忍不住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我有呢?”
厲行之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想知道的。”
桌子底下雙拳握得緊緊,蘇然表麵卻故作輕鬆,假裝開玩笑問道:“厲行之,何必說的那麼神秘。萬一我要真有了你的孩子,你難不成要套麻袋把我填海裡?”
這是上次厲行之在希爾頓酒店對他的調侃。
厲行之想起上次蘇然後頸一片白皙,知道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不會填海裡,頂多送醫院做人流。”他難得配合說個笑話,怕蘇然聽不懂,還特地補了一句,“就不知該送婦科醫院還是男科醫院。”
蘇然臉色頓時刷白。
厲行之正納悶,以蘇然的牙尖嘴利,怎麼沒立刻頂回來?結果他抬眼一看,就見對麵那個纖瘦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冷……”
蘇然抱著雙臂,卻無法抵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意。
厲行之微訝,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從身後的衣架拿下自己的外套。
他單手拎著衣服,想了好久,才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蘇然背後,將外套披在對方身上。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幾分鐘,厲行之開口:“那張支票你拿回去。另外,有什麼困難你儘管來找我。”
蘇然雙手抓緊厲行之的外套,低聲問:“為什麼?”
這句問得莫名其妙,可厲行之卻聽懂了。
他一手搭在蘇然肩上,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不討厭你。”
搭在肩上的手稍加用力,蘇然隻聽到用人如大提琴般低沉優雅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蘇然,跟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