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少爺竟然這麼厲害!”
“他要是能教我一招半式,我……我還用得著拉黃包車?”
“我要是有馮少爺一般厲害,阿蓮以後跟著我,就能享福了啊。”
“不知道馮少爺收不收徒弟。”
小六子胡思亂想起來,忽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頓時一個機靈,卻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去怡和行。”
“馮少爺!”
小六子連忙轉頭,滿臉驚喜和不可置信。
他……是怎麼離開同孚行的?
而且……連衣服都換了?!
馮驥臉色冷峻,坐上車子,思緒仍在大姐安危上。
小六子見馮驥臉色陰沉,不敢多言,急忙拉起黃包車,直奔怡和行方向。
黃包車一路疾跑,傍晚時分,來到了怡和行這邊。
怡和行正在打烊,門口的活計正在安插門板。
馮驥下車來到門口,攔住了活計,問道:“掌櫃的在嗎?”
夥計一愣,上下看了一眼馮驥,搖頭道:“打烊了,掌櫃的回去了,你要找我們掌櫃的,明天來吧?”
馮驥掏出一錠銀子,足足十兩左右,道:“小哥,我有一批貨要緊急出手,幫個忙,你們掌櫃的住哪兒?”
夥計眼睛一亮,接過銀錠咬了咬,見到上麵一排牙印之後,頓時嘿嘿笑了起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道:“好說好說,我們家掌櫃的住在東大街102號,您去那邊找就好。”
馮驥目光一眯:“東大街?”
“對,不過那邊是亞美利加租界,你最好穿洋裝,不然容易被趕出來。”
夥計打量了一下馮驥,好心提醒道。
馮驥沒有說什麼,轉身招呼小六子,直接前往東大街。
這麼一耽擱,到了晚上才抵達租界。
此時租界已經戒嚴,街道上有洋人的巡邏隊伍。
這些巡邏隊伍的人,大部分都是印度人。
廣州動亂,到處都是白蓮教教民,仇視洋人,所以租界一到晚上,就直接戒嚴了。
馮驥掃視一眼,對小六子道:“你先回去吧。”
小六子想要說什麼,但是眼前一花,馮驥已然消失在了街道上。
他頓時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滿是驚疑。
“馮少爺?”
呼喚了幾句,他心頭暗暗吃驚,馮少爺莫不是鬼魅附體?
這走的也太快了。
……
“砰!”
茶碗轟然砸在地上,潘之洞的臉上滿是怒火!
“你再說一遍!”
大廳裡,潘家幾個兄弟都坐在屋子裡,下麵站著的是白日裡穿著頂戴花翎的官員。
這官員叫潘懷祥,是潘家二爺的大兒子,捐官得來的官職,使了不少銀錢,混到了縣令位置。
潘懷祥臉色發苦,道:“大伯,我趕到的時候,那匪徒已經大開殺戒了,前後我也包圍了,但是就是沒見他怎麼逃走的。”
潘之洞陰沉著臉:“你的意思,我們同孚行的夥計和掌櫃被人光天化日這麼殺了,我們連人都抓不住?”
砰!
他怒氣勃發,一拍桌子,喝道:“這裡還他媽是不是廣州了?黃埔古港,十三行裡,我潘家什麼時候出過這種事,受過這種委屈?”
“懷祥,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三天之內,你必須給我抓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
潘懷祥無奈,隻得道:“大伯,我正在想辦法,已經找人畫了此人畫像,明日散出去,挨個排查,隻是我那衙門就那麼點人手,您也是知道的。”
潘之洞一擺手:“讓你順叔幫忙。”
“好吧。”潘懷祥點頭。
這時候其他人也開口了。
潘家二爺潘之明道:“大哥,咱們同孚行那麼多人手,什麼人能單槍匹馬殺的他們毫無反抗之力?這廣州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是啊,大哥,這件事怕是沒這麼簡單啊,會不會是其他家找來的人?”老三潘之學也開口了。
“廣州有名的高手,大家都知根知底,怕是過江龍啊。”
“大哥,還得查查此人動機,為何盯上咱們同孚行。”
潘之洞皺眉,聽著兄弟們的分析,他也怒火稍息,看向潘懷祥,問道:“你查到什麼了嗎?”
潘懷祥道:“根據現場活下來的一些夥計說,此人找上同孚行,似乎是找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
“不知道,他有一張畫像,但是隻有費老三和本叔看過,但是他們都死了。”
潘之明立刻沉聲道:“好手段,此子不留把柄,手段老道啊。”
旁人不解,看向潘之明。
潘之洞也立刻明白了潘之明的意思:“你是說他怕我們先一步找到他要找的人?故意不留下線索?”
“不錯,看來他要找的人,對他很重要,若是能先一步找到這人,我們便能占據主動,此子也逃不出咱們掌心。”
在場眾人不禁微微點頭,這些人都是聰明人。
與其大海撈針,不如直擊要害。
潘之洞沉吟了一下,道:“讓吳順去把最近一個月的豬玀名單找出來,那人還有什麼特征?”
潘懷祥立刻道:“那人口音不似南方人,有北方人口音,隻是聽不出具體哪裡的。”
“無妨,人牙子帶回來的大部分都是兩廣豬玀,北方的不多,讓人逐一排查,看看有沒有北方的豬玀。”
“爹,兩周前的豬玀,一部分賣給了怡和行,一部分賣給了洋人,怎麼查?”潘之洞的大兒子潘懷富問道。
“先查查沒賣掉的,然後聯絡怡和行那邊,至於洋人那邊……就算了,真要落入洋人手裡,我們也要不回來。”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