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李翊說出“朕覺得這月亮像你一樣美”的時候,戚悅被李翊喂了好幾杯酒,困意和醉意上頭,忍不住和他杠:“它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哪裡像了?”
李翊這個天生沒有文學氣質的大男人一時間居然被她給氣到了。他找不出好聽的話去誇她,好不容易把她比作月亮,結果還遭到她的嫌棄。
這麼浪漫的氣氛,讓她一句話給攪和沒有了。
戚悅不知道李翊是特意想安靜下來,營造隻有兩個人的氛圍,她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夏瀲,今天的妝淡,隻是撲了薄薄的一層粉,醉意上頭,她的眼尾和兩頰略有些紅。
戚悅懶得和他看什麼月亮:“夏瀲呢?臣妾想回去睡了。”
李翊搖晃她的肩膀:“你真看不出朕的意思?”
戚悅的頭發被他搖亂,白玉發簪落在了青石地麵上,“啪嗒”一聲,碎成了三段。
長發也散了下來。
戚悅就算再醉,腦子也是正常的,李翊的意思她都懂。賞賜她禮物,答應她要求,還營造出這樣的安靜氛圍,這個男人也是有點心。
是她沒心沒肺。
因為醉意,她的眼神看起來有幾分蕩漾,波光粼粼的,無比勾人。
戚悅莫名一笑,她又拿過一杯酒,掩袖飲下,酒杯被她隨意的一扔,抬手拉了李翊的衣領,戚悅吻了上去。
他的唇齒間一片酒的醇香。
直到戚悅放開,李翊都在不可思議中,她似真似假,似醉似醒的看向李翊:“陛下,您真不知道,臣妾是在吊著您嗎?”
李翊一開始是清楚知道的,所以他也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如今,他卻忘了這回事。
她已經走不動路了,李翊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往寢宮走去。
半途中,戚悅就已經睡著了。
李翊知道她愛乾淨,每晚都要沐浴了才睡,可今天她醉的不輕,他脫了戚悅的鞋子,直接將人放在了床上。她的唇上還有胭脂,李翊讓人準備了擰好的帕子,一點一點為她擦了全臉。
帕子上染了些胭脂的紅色和黛筆的黑色,她被擦了妝容,肌膚清透雪白,唇瓣也泛著自然的紅色。也不知該如何養,才能養好這個小姑娘。
戚悅極會掌控人心,隻要他稍微沉陷了一點點,就被她握了把柄。
未得到的,已逝去的,永遠是心頭的白月光。
有時候,李翊明明感覺,他就要抓住這個小姑娘了,可在她的一句話間,他又被拋棄了。
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細細描摹戚悅的輪廓,她的眉眼,那麼精致,那麼好看,戚悅的母親曾是燕國第一美人,看著戚悅這張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麵容,李翊想著,自己這個皇後,也是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兒。
他喝了酒,卻一夜未睡。
半夜,李翊披衣起來,今日戚悅要求他明日要做的事情,雖然是很小很小的事情,可他的心裡,總覺得不安。他總感覺,戚悅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
李翊吩咐了下去,讓人去查。
等到回來,又到了要上朝的時候,她仍舊沉沉睡著,李翊一夜未睡,並不能看出來。
夜明珠柔和的光線下,戚悅睡得極為舒服,他的龍床寬敞,她小小的一隻,蜷縮在大床的正中央,睡熟了。睡顏居然也有些近乎甜美的意味。
李翊俯身在她的鬢角處吻了一下。
戚悅醒來時,已經不早了。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滾,身子貼到了床邊,戚悅的手輕輕敲了敲床頭。
一有響動,夏瀲就進來了,隨著夏瀲進來的,還有端著水和衣物的小宮女們。
戚悅半眯著眼睛,讓夏瀲給脫下身上這件衣服,重新換了件乾淨的。
下了床,戚悅困倦的道:“陛下上朝去了?”
夏瀲連連點頭:“陛下上朝去了,娘娘,陛下吩咐人給您做了早膳,現在要不要用?”
“吃不慣這裡的東西,景姑姑應該也做了早膳,回去吧。”戚悅道,“今天還要忙整整一天,等下讓人給鄧貴人還有李妃送句話,說是本宮請她們去禦花園中賞花,去見鄧貴人的時候,記得提醒她打扮得漂亮一點。”
戚悅冷冷的微笑,拿了帕子擦了擦臉。
回到了宮裡,戚悅吃了點東西,才化了妝,她昨夜喝了點酒,睡得很是安穩,今天起來也沒有覺著頭疼,氣色是很好的。
這麼幾個月來,尋雪也跟著景姑姑學會了給人梳妝,她特意在戚悅麵前湊熱鬨:“娘娘,我來給您畫眉毛。”
戚悅看了尋雪一眼:“看看鏡中你自己的眉毛,一個是直的,一個是彎的。”
尋雪:“……”
戚悅自己化了眉毛,尋雪趴在戚悅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戚悅一愣,接著捏了捏尋雪的臉:“鬼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