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道:“這天下間,還有你找不到的人?”
難道慶國公府的表小姐是鬼怪變的不成?
“我記得你說過,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李承熙盯著影十三,聲音低啞陰冷。
“回主子,確是如此。”
“屬下在那片密林中發現了一些脂粉以及一道青色的絲線……”
影一一愣。
脂粉?
難道這位表小姐在那種情況下還要化妝?可隨後,影一便反應過來了……聽說那位表小姐擅妝容……她心靈手巧擅多種妝容,那些脂粉怕是要給她自己改妝用的吧?
她會不會……將自己畫成了彆人不認識的模樣?
這樣一想,影一隻覺得無比震驚。
這位表小姐在靖州學的都是些什麼呀?
“那青色的絲線經確認乃是當初顧小姐初入慶國公府領的料子,這料子已被慶國公府的下人由上等料子替換成了下等料子,一直扔在庫房裡無人問津……”
“所缺的料子尺寸正好是顧小姐的尺寸並一塊裹布……”
也就是說慶國公府的那位表小姐很早便已經計劃著要逃跑的事情了。她用下等的料子為自己做了一件普通的衣裳,將周身替換下來的衣服裹在了裹布裡。
“不隻如此……”
“屬下仔細檢查了那行通往山下的腳印,發現那腳印的尺寸比顧小姐的尺寸大,且腳印後跟重壓靠後,鞋內外兩側虛壓……”
“這說明下山之人乃是小腳穿大鞋……”
“根據以上幾點,屬下推測這位顧小姐怕是做了男裝打扮。”
所以,他們的人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表小姐這位‘姑娘’。而若他的推測是真的,那麼,他們尋人的難度將會大大增加,畢竟女子好尋,男子卻難找。
茫茫人海……三天的時間……不夠。
說到此處,暗十三平板的臉難得露出一絲羞愧。
主子給了他三天的時間,可是,他卻沒能把人找出來。
但是,他有信心隻要再給他些許時間,他一定能把人找出來。
“改變了容貌、換了身份……連鞋子都知道要挑雙大的……思路如此清晰縝密……”,宸王李承熙眯起眼睛,修長如玉的食指敲著自己的手背,往日涼薄淡漠的雙眸此時被病態的占有欲和興奮所替代,“真有意思……”,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
記憶中的倩影越發地清楚,每一筆都濃墨重彩,活靈活現。
似泣非泣含露目,弱柳扶風的身體裡卻藏著一個狡黠靈動,膽大包天的靈魂。
實在是……太迷人了……
“派人去慶國公府打聽一下這位表小姐入國公府後的所有事情……”,宸王李承熙鳳眸妖異邪肆,薄唇微勾。
他一定要親手抓到她!
然後……
打斷她的腿!
……
慶國公府的南熏院,早已被封了。
原本的丫鬟小廝都已經被分到了彆處,南熏院再無人打掃照顧,越發顯得僻靜蕭條。
往往有辦事的小丫鬟走過這裡,都要繞著路走,免得沾上晦氣。
這好好的表小姐眼看著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卻沒想到不過是去積雲寺上了一趟香,竟然就失足落水了。
你說這是有多沒福氣?!
剛落水那會兒,府裡還派人足足打撈了小半個月。
可是,就愣是活不見,死不見屍。
“聽說是怨氣太重了,所以,才一直浮不上來呢……”
“可不是。我還聽人說,這南熏院半夜傳出過哭聲呢……你說是不是表小姐的鬼魂回來了……不甘心在哭啊……”
“快彆說了……都被你嚇出一身的冷汗了……”
“快走!快走!這裡可真是滲得慌……”
暮色漸沉,幾個粗使丫鬟越說越怕,也顧不得再和新來的小丫鬟介紹這南熏院的主人,臉色難看地拎著掃把,匆匆離開南熏院門前的小路,連這裡的地都不願意掃。
待她們離開後,從不遠處的假山後轉出兩個人。
“小姐,咱們也彆來了……萬一沾了晦氣……”
“秋棉,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顧表姐才不是那樣的人……”
六小姐李寄瓊沒想到她前幾日晚上前來祭奠顧表姐,沒忍住哭出了聲,竟然被人傳成了顧表姐的鬼魂在哭,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將顧表姐說成是貪慕虛榮之人……
真是太過分了!
六小姐李寄瓊看著緊閉清冷的南熏院,想著雪蓮般高潔清雅的顧表姐,心中又是一陣難受,濕了眼眶,懨懨道:“咱們回吧……”
秋棉巴不得快些離開,扶著六小姐李寄瓊匆匆走了。
待夜色沉寂下來時,一道瘦小的人影悄無聲息地翻進了早已空無一人的南熏院。
……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不做人係列,但放心,女主也不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