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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二刻末【淩晨四點左右】。
獨孤策著錦袍,披貂裘,出了客房,往內堡後柳園行去。
柳園位於內堡之東,有十多間房舍,旁邊就是廚房,負責供應內堡中上下人等的飲食。
深冬夜長,天地之間仍是一片漆黑,柳園廚房內卻已燈火通明。
近十位廚師、雜役已開始在廚房中忙碌,為內堡中近百口人準備早餐。
當獨孤策來到廚房後,廚師雜役們大感吃驚,紛紛行禮參拜之餘,心裡不免好奇:這位一身光鮮,瀟灑俊逸的豪門公子,來廚房這等地方做甚?難道是嫌昨晚宴會的飯菜不可口,上這兒找茬來了?堂堂獨孤閥貴公子,不該這麼閒得無聊吧?
正心中忐忑時,就見獨孤策微笑著,示意大家不要
多禮:“大夥兒且忙著,不必管我,我就是來看一看。要是因為我,耽擱了內堡上百口人的朝食,那我可擔當不起。”
見他態度隨和,言辭親切,廚師雜役們鬆了口氣,放鬆下來,繼續工作去了。
獨孤策尋人問出專為商秀珣準備早餐的灶台在哪,便悠然踱了過去。
過去一看,隻見那位負責為商秀珣準備早餐的廚師,一副如臨大敵,如履薄冰的樣子,神情專注地揉著麵。
方才獨孤策到來,其餘廚師、雜役都小心問候著,唯有這位四十多歲的大師傅,完全沒有留意到獨孤策的到來,一直在專注地做著自己的事。
沒辦法,美人兒場主的口味,實在太挑剔了。做出的餐點,稍不趁她心意,便有可能被解雇,失去這份薪酬豐厚的差事。這教這位大師傅如何敢分心旁顧?
獨孤策在旁看了一會兒,突然問:“在做包子?”
那大師傅正全神貫注,不防有人突然在耳邊說話,
頓時嚇了一跳,一臉惱火地側過頭來,剛要喝斥,忽看清了獨孤策的模樣。
大師傅又是一驚,怒容消斂,口稱恕罪,就要行禮。
獨孤策和聲說道:“不必多禮,是我打擾你了。”笑了笑,又道:“商場主的口味,很難伺候吧?”
那大師傅尷尬一笑,唯唯諾諾,不敢多說,但麵上神情,顯是對獨孤策的話深以為然。
獨孤策又道:“不如這樣,今天這頓早餐,我來做吧。”
大師傅一驚:“這如何使得?公子萬金之軀,又是貴客,怎能讓您執此賤業?”
“賤業?”獨孤策不以為然一笑,“民以食為天,自古以來,飲食就是治國第一大道。廚房工作,怎會是賤業?”
說話間,他挽起袖子,笑道:“勞煩師傅為我打一打下手。”
“這…”大師傅一臉為難,一來不敢讓獨孤策這貴
客動手下廚,二來怕獨孤策手藝不行,做出的早點不合場主胃口。到時候場主必不會責怪獨孤公子,他這個大師傅怕是就得代為受過了。
獨孤策也不解釋,隻笑道:“麻煩師傅為我取一袋粟米,一包生麵粉來。”
“粟米?”大師傅不解,問道:“粟米口感粗糙紮嘴,場主向來是不吃的。麵粉的話,這裡就有發好的麵,公子為何還要生麵粉?”
獨孤策這下得解釋一番了:“我要做的早點,須得用死麵【未發酵的麵】做皮。發好的麵,反而不合用。至於粟米,之所以粗糙紮嘴,隻因脫殼未淨,有穀殼殘留,口感才會不好。本公子自有特彆的脫殼辦法,師傅隻需幫我取來便是。”
大師傅拗不過他,照他吩咐,將生麵粉、粟米取來了。
獨孤策又吩咐大師傅為他備下鮮羊肉、羊大骨、鮮魚、豬皮、子母油、小磨香油、黃酒、甜麵醬、白糖、紫菜等食材、佐料。
大師傅照他吩咐,取食材時,獨孤策親自動手,為脫殼不徹底的粟米二次脫殼。
粟米就是小米,自夏朝以前,就是中原大地炎黃子民的主食。到隋時,仍然是民間的主糧。但自小麥、稻米興起後,富貴人家的餐桌上,便漸漸沒有了小米的地位。
其中最大原因,就在於小米吃起來粗糙紮嘴,口感遠不及麵粉、大米。
而小米之所以口感不好,則是因為脫殼技術不過關。
一粒小米,直徑不過一毫米,以隋時的技術,真沒辦法將如此細小的米粒脫殼乾淨。以至於米粒之上,常殘留大量穀殼,導致口感不行。
但這難不倒獨孤策。
他拿起裝著小米的麻布口袋,在袋子上輕輕拍了兩掌。隨後便將小米倒進鍋裡,用水一漂,就見水麵上,漂滿了一層細碎的穀殼。
倒去穀殼,再漂洗兩遍,鍋中小米,便粒粒澄黃,
顆顆乾淨,不見一絲穀殼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