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乃大城,街道寬闊,屋舍連綿,酒肆林立,市井繁榮。
獨孤策帶著獨孤鳳、傅君瑜在市集閒逛,不大會兒,獨孤鳳兩隻小手上,便抓滿了各式荊襄小吃,直吃得粉腮嘟起,唇|瓣沾油,越發顯得嬌|嫩欲|滴。
傅君瑜倒沒像獨孤鳳一樣,走到哪兒吃到哪兒。她本著婢女本分,手按劍柄,隨時保持著警惕。
獨孤鳳見狀勸她:“我們是出來玩的,君瑜你放鬆些,光天化日的,市集上哪會有什麼刺客?”
傅君瑜微笑,點了點頭,卻仍然沒有鬆懈下來。獨孤鳳見狀,歎了口氣,不再多說,繼續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
三人逛到一家珠寶店,獨孤策笑問:“鳳兒,可要我給你買件珠寶首飾?”
“珠寶首飾有什麼用?人家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獨孤鳳好武好鬥,愛的是寶刀好劍,厭惡珠寶之類的累贅,從來不在身上戴任何飾品。
“就隻進去看看,也未必要買什麼。”
獨孤策笑了笑,當先走進珠寶鋪中,傅君瑜自是緊緊跟上。獨孤鳳沒法子,隻得撇撇小嘴,跟了進去。
在珠寶店中逛了一圈,獨孤策看中一條金絲編織、飾以白玉、金珠的纓絡【一種頸飾】,便買了過來,遞到傅君瑜手中,笑道:“君瑜你肌膚如冰似玉,這纓絡很適合你。”
“給我的嗎?”傅君瑜緊緊抓住那條纓絡,難以置信地問道,眼中滿是驚喜。
獨孤策含笑道:“跟了我這麼久,還沒送過你什麼禮物。這便算是第一件禮物吧,也不值幾個錢。”
傅君瑜修長玉手緊抓著纓絡,美眸中霧氣隱隱,就要落下淚來。
這就是獨孤策的禦人之術了。
他一直對傅君瑜不假辭色,而傅君瑜固已被他馴化,對他忠心耿耿,但內心深處,未嘗不渴望他能對自己更溫柔一點。也未嘗不羨慕他給予獨孤鳳的寵愛。
如此一來,隻要獨孤策偶爾對傅君瑜稍微釋放一點溫柔,傅君瑜便會銘感內心,乃至喜極而泣。一腔忠心,至死不渝。
獨孤鳳見著傅君瑜感動的模樣,不由撇撇小嘴,嘀
咕道:“一條纓絡而已,用得著這麼感動嗎?”想了想,對獨孤策道:“哥,我也要件纓絡。”
獨孤策故作驚奇:“咦,你不是討厭飾品嗎?”
獨孤鳳嬌嗔道:“可人家現在就是想要一件嘛!”
這與她是否討厭飾品無關。獨孤策既然給傅君瑜買了一件,小鳳兒當然會要求兄長平等相待了。
獨孤策當然了解妹子的心思,笑道:“纓絡如今多是舞女飾品。舞女著霓裳羽衣,佩五彩纓絡,跳起舞來,華光流彩,煞是好看。但尋常女兒家,是不佩纓絡的。君瑜是我婢女,佩這纓絡倒也合適。你就不同嘍,你可是我家的小鳳凰,高高在上的公主,怎能佩戴?”
他直言不諱說纓絡是下等人的飾品,傅君瑜在旁聽了,心裡卻並無不滿。因為這是公子送她的第一件禮物,而她也從未有過逾越自己婢女身份的想法。
是婢女,就該佩纓絡。尤其這是公子親自買了,親手送給自己的禮物。能得公子一點溫柔,還有什麼不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