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致還未曾親眼見識過獨孤策的武功,但已然被他的才華傾倒,幾乎有種不惜一切,向他傾訴心聲的衝/動。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宋閥使者,兼李天凡未婚妻子”的身份,她的一顆少女芳心,便如同被潑了一桶雪水,倏地冷了下來。
她內心深處,甚至還不由自主地,對向來奉若神明的父親,生出了一絲怨懟。
“為什麼要將我作為籌碼,來實現他的天下大業?為什麼,我就不能自己做一次選擇?在父親的心目中,對我這個女兒的終生幸福,是否從來不屑一顧?姐姐遵照父親的意誌,嫁了解暉的兒子,終日鬱鬱寡歡。我…難道也非得步姐姐的後塵不可?”
宋玉致心中淒苦,卻不敢向任何人傾訴。她甚至還必須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敢在沈落雁麵前表現出半點異常。
高閥貴女從小養成的優異素質,讓她成功把持住了自己的情緒,沒在沈落雁麵前顯露更多。但…
但向來擅長玩/弄人心的邪修士,花間浪子獨孤策,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宋玉致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黯然、淒冷,以及那一絲絲心動。
獨孤策嘴角,挑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心中有怨,不敢傾訴?心中有情,也不敢表露?
好,沒問題。此情此景,圍觀者眾,確實不是好時機。但待至夜深人靜時,我自去會尋你,給你機會,讓你一訴衷腸。
…
黃昏時分,小雪已停。
這場雪下得不大,時間也不太久,地麵上未有積雪,隻林木梢頭,披了一層薄薄的雪衣。
獨孤策安坐梅園中,在一株梅樹下鋪了張波斯地毯,毯上擺了個小火爐,溫上一爐滎陽特產的名酒土窯春,溫酒時一邊看傅君瑜劍舞,一邊聽獨孤鳳說話。
“哥,沈落雁今天怕是不會回來了。她一定是看破了你對宋玉致的企圖,才那麼匆匆忙忙地拉著宋玉致離開。”
上午,獨孤策詩詞亂芳心,沈落雁雖未看出宋玉致心底遐思,卻也知道再那樣下去,情況將大大地不妙
。當機立斷,以帶宋玉致遊覽參觀滎陽城為借口,將宋玉致帶離了落雁莊。
獨孤策也未攔阻,更未死纏濫打跟上去。
深明“欲擒故縱”道理的他,隻含笑目視沈落雁帶著宋玉致,逃也似地離開。
他相信,宋玉致即便離開,腦海裡麵,也隻會不停地浮現他的音容笑貌,隻會不停地回味著短短片刻的邂逅中,自己帶給她的驚喜。
情就像酒,越釀越烈,越陳越香。
“且容她去回味,去醞釀。再見麵時,她的感情,便會醞釀得好像烈酒一般,令她醺醺欲醉。到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