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邊四周圍著的一堆人,一個個麵容肅穆,靜默無聲,準確的說法是屏住了聲息,視野注視著:沒入皮膚的穿刺針穩定在一個位置和方向,注射器內有液體上升。
監護儀上早從180多的心跳速率慢慢降下來了。
這時候,必須更穩,更穩,手絕對不能亂動。謝婉瑩在心裡一再對自己說,堅持堅持,堅持——
“可以了。”
有隻手有力地握在了她的手腕手臂上,宛如定海神針要給她安定。
不敢輕易轉頭的謝婉瑩,努力看清這隻手是誰的手,眼見著很熟悉,回想回想:貌似是那次抓她的手背教她打結的那隻手。
曹師兄來了嗎?她驚訝地眨了下眼皮。
“把注射器交給他。”站在她身後的曹勇很輕聲地說,聲音語氣極其小心翼翼,握住她手的那隻手卻很用力。
不是生怕她手抖了,是害怕她鬆開的那刹那整個人倒下來了。是醫生尤其還是名神經外科醫生,他看得出來,她精神繃到了極點,像一根隨時斷了的弦絲,讓他的心頭有了絲擔憂和恐慌。
對此他能理解她這是怎麼回事,她做的是心包穿刺盲穿。
這個操作對於醫學生來說是百分之百的失敗率。連心胸外科心內科專科中年資醫師對這操作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度。
相信剛在場的醫生,哪怕是本院醫生都不敢紮的,除非是心臟專科高年資醫師。
隻能說為了拉回這條患者的命,她唯一能做的是——拚了把。
這條命暫時被她挽留下來了,從閻羅王那裡拉回到人間的門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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