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和水羚部的男孩都試圖搞清楚薩滿到底在做些什麼,尤其是洛薩,因為在伯爵的印象中,灰袍也好,女巫也好,他們施法的時候旁人都可以通過雙眼或是其它現象來注意到從他們體內或附近的空間中湧出的非正常能量。可是這一條被當成是定則的標準放到草原上的薩滿這裡似乎失去了效力。儘管,巫奇的草杆在銅盆中留下一個一個令人目眩的圖案,儘管隨著他的攪拌,盆裡的液體逐漸變的趨同於一色,甚至還變的越來越少。可彆說是魔力靈光,就連洛薩故意放在愚者的正義手柄上的手都沒有從獵巫刀那裡得到任何的提醒。
這樣的情況對於伯爵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他一度以為自己接著獵巫刀的力量和與女巫以及起司的接觸,已經對這個世界黑暗中的住民們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認為隻要能洞悉魔力的波動,那麼再高明的施法者都會像陽光下的影子般顯眼。現在看來,這種自以為是的肯定本身就是個阻礙洛薩認知這個世界另外一麵的拌繩。陽光下的世界,尚且沒有一定之規,更何況它沒法照亮的地方呢?
混合液,越來越少,而盆裡的液體,越來越粘稠。它們已經從奶,血這樣的物質變成了某種介於兩者之間卻又都有所類似的東西。粘稠的物質漸漸被銅盆的邊緣遮擋,讓人看不見它們還剩下多少。當起司完成了病人的切口縫合而後看著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以及青色的嘴唇感到無力時,薩滿也完成了他的工作。巫奇拿起那根草莖,他的手很小心,像是在端一碗滿滿的熱湯。
“把他的嘴打開。”薩滿對阿塔說道,女劍士立刻捏住病人的下顎,將後者嘴裡的布團拿掉。而後巫奇就將草莖豎過來,任憑裡麵緩慢滴出的東西落入病人的口中。一滴,兩滴,等第三滴液珠開始下降,薩滿就將他的手向病人的額頭移動,他草杆裡的東西也似乎因此變的更具流動性了一些,一條粉紅色的,從上嘴唇中間一路沿著麵部中線,穿過鼻梁和眉心最後在額頭中央停止的細線很快出現。
一句聽不懂的咒語,如同細線頂部分為三條分支的圖案般使人迷惑。雖然疲憊,可是起司可以保證,這一次,他仍然沒有感覺到任何與魔法或者魔力相關的力量。那麼,為什麼那些粘稠的粉紅色物質會像是落入旱地的雨水般消失無蹤呢?
“好了,這孩子的命保住了。”完成了這一切的巫奇向後跌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話雖如此,他的臉色並沒有比施法之前難看到哪去。似乎對於這些薩滿來說,施法這件事本身並不會消耗他們身體裡的內在能量,隻是施法過程中的儀式會使他們疲勞。這又是與起司所知道的魔法極為不同的地方。如果可以,他現在都萌生了暫時放下萬法之城的事情,留在草原上學習這種傳統的想法。
“我去看看天色。”阿塔說著走出氈房。他不能留在這裡,因為這個女孩還指望著在萬法之城找到關於自己親人的線索,他的朋友洛薩還要穿過草原去追尋亡妻的信息。又一次的,起司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像鎖鏈般捆綁著他們每一個人,迫使他們自願或是非自願的朝著鎖鏈伸展而去的方向前進。就像是被奴隸主拉著的奴隸。
好在,這種糟糕的想象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女劍士很快就帶回來一個消息,“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起霧了,很大的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