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尖角,刺破了水麵,然後是黑色的骨頭,整個公羊的頭顱。在濁流鎮雨幕中現身的濕魂以同樣的形象從湖水中現身,立足於死寂的水麵之上。在祂完全浮出水麵的那一刻,空氣裡便滿是潮濕的氣味,似乎暴雨隨時會到來一般。
“在我走過的那麼多世界裡,你是第一個以一己之力就讓我現身的。”長著羊頭的人影說道,祂的聲音給人極度的悲涼之感。
“可即使沒有人呼喚你,你也可以自己現身不是嗎?就像在濁流那樣。”法師努力站直身子,可他的聲音還是透露出恐懼。站在他麵前的可不是雨那樣半吊子的邪神祭司,亦不是曾在鐵堡短暫現身的多足女士身體的一小部分,更加強大過幽邃之心那樣類似於地穴之母標誌的東西。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從世界之外而來,足以與任何已知的神邸匹敵甚至更強的邪靈。
“如果你少惹麻煩,也許我就不必這麼做。”濕魂的語氣平淡,聽不出祂是在責怪起司的懈怠還是隻是隨口消遣一下法師。
可不論祂的意思為何,人影的話都承認了祂確實曾經在濁流現身。“我不是你的祭司,也不是你的子嗣,更加不是你的信徒。我不需要你保護。”起司說道,麵色沉重,他確實不希望和這個極度危險的存在有太多聯係。
“那是不可能的。你比你想象的與我聯係緊密,儘管你現在還不能理解這一點。你的處境也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險,彆被表象所蒙蔽,法師。”雨中遊蕩者沒有做什麼動作,可祂腳下的水麵瞬間變色,一個肥碩醜陋的模糊形象出現在湖水的裡側。
“掮客。”儘管形象模糊,但起司還是瞬間就認出了這個存在。
“說說祂,說說你怎麼看祂。”羊頭低下,那沒有血肉的眼眶似乎也在注視著湖水裡的東西,隻是沒人能確定祂到底看到了什麼。
法師不明白濕魂的意思,可他還是開口了,“連魔鬼都崇拜的邪惡商人,鼠人瘟疫的始作俑者,每一個被牽扯進了這場瘟疫的勢力背後或多或少都有祂的影子。目的不明,不過既然你提到了祂,我想我知道昨天出現在濁流的另一個人是誰了。”
“說的沒錯。可既然你經曆了這麼多,隻得到這點信息就太令我失望了。”空蕩蕩的眼眶抬起,注視著起司。
“我之前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家夥。不論是從書籍裡,老師的課堂上甚至傳說和童謠裡都找不到和祂有任何相像之處的存在。祂對我來說是完全未知的,但在這場事件裡祂也有意無意暴露了一些自己的信息給我。首先,祂的秉性,我相信可以隨意驅使領主級惡魔和魔鬼的東西自身實力一定不弱於它們,可祂還是偏好通過各種旁門左道來達到目的。祂很有耐心,也很惡趣味。同時滿足這種愛好的存在,我猜測祂可能是某位極強的魔鬼或惡魔,但從祂敢算計地穴之母的信徒來看,不排除祂和你一樣來自外麵的可能。”
“大體正確,可還是有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