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大家都高見(1 / 2)

果然,沒等到司令官多思考三分鐘,蒂文頓參謀長說:“可是,歸根結底,這就是一種失敗主義的論調啊!楊參謀長,您說這是主動,我覺得這更像是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可是,貴官為什麼要把在黎明之戰中勢如破竹的艦隊官兵們,看做是雞蛋呢?”

因為勢如破竹的是那個叫“破曉之龍”的,而我們的主力卻在這個要塞下被困了三個月。楊希夷如此想,但是卻沒有把這話說出來。被堵在惡魔之喉損兵折將又不隻是共同體一家,還有聯盟呢。他這麼說出來,搞不好對麵的參謀長女士還要驕傲一下呢。

而這個時候,康納裡斯上將也又點了點頭:“確實,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楊希夷歎了口氣。相比起一軍統帥,康納裡斯上將其實真的更適合當一個很有前途的政客。這並不是說他更擅長民政,而是因為他公眾形象很好且又好大喜功,同時又是一個很擅長聽取助手和團隊專業建議的人。以政客的標準來說,這便已經是非常不錯的類型了。

可似乎,這樣的人,說好聽點是叫善於聆聽虛心納諫,說難聽點就是意誌薄弱缺乏主見很容易被周圍的人左右。

如果在獨立號上擔任首席幕僚的人是自己,楊希夷有信心讓司令官閣下完全變成自己需要的類(xing)型(zhuang)。可是,偏偏自己被留在了後方的團結要塞上,在前方的卻是蒂文頓參謀長。

……有一說一,這位女參謀長和司令官閣下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相處起來應該也比較自在。這麼想想,自己被留在後方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了。

“而且,如果按照您的計劃去執行,奇跡之環,難道就不要了嗎?我們黎明星域之內的那些已經開發好的基地,那些已經完成了在那裡駐防的陸戰隊戰士們,便真的都不要了嗎?”蒂文頓參謀長又如此問道。

她望著楊希夷,語氣中多了一絲陳懇:“楊,我明白你的顧慮,我也明白,你說的總是對的。可是,形而上的兵法韜略都是正確的廢話,卻不一定能解決現實中的問題。我們不可能真的把奇跡之環讓給對方。我們承擔不了這樣的責任。地球,以及民眾,不會看到我們前線將領在調兵遣將上的艱苦和無奈。他們隻會用最沒有的方式來思考,認為我們放棄了曆史上的最偉大的啟明者秘寶。”

副司令皮卡德中將道:“所以,我們是要做好把全部艦隊,集中在奇跡之環,和帝國決死一戰的準備嗎?”

康納裡斯上將笑道:“哈哈哈,皮卡德中將,也不用說得那麼自白啦。大家都能看到,從各方麵來看,目前的局勢還是很平穩的。昨天我們才參加了帝國軍的聯誼呢。我倒是覺得,如果這時候調走艦隊重新布防,反而有可能讓對麵的帝國艦隊緊張起來。到時候,破防和平局麵的罪人,可就變成我們了。”

這難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楊希夷想。好吧,如果站在康納裡斯上將的角度上,這確實便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這可是關係到他能不能順利拿到元帥節杖,以後成為司令官的事了。

“參謀長,請繼續吧。”康納裡斯又道。

蒂文頓參謀長再次隱蔽地瞥了沉默不語的楊希夷一眼,然後拉開了一個光幕,正是奇跡之環星係的星圖。在光幕上,那個巨大的環世界環繞著恒星的軌道。在軌道周圍,藍色的光點代表共同體,紅色則是帝國。可以看得出,以擺開的陣型來看,前者無論是數量還是地利都占據了優勢。

“這是雙頭龍陣。攻左翼,則右翼分割。攻右翼,則左翼側擊。攻其身軀,則左右包抄。”蒂文頓參謀長道。

然後,以康納裡斯上將為首的大多數高級軍官都發出了歎服的聲音。

下次其實可以直接用“常山之蛇”的,至少聽起來比較簡略。楊希夷想。

“我們不可能放棄奇跡之環,我們的盟友同樣不可能。無論如何,若真的發生什麼不忍言之事,他們也一定會集中所有的兵力趕過來。可那個時候,我們以逸待勞,背靠奇跡之環,優勢毋庸置疑。”

“這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一頭堵在漿果從前,對著老虎齜牙的野豬呢?”賽約中將歎了口氣。

“像豬又有什麼不好的呢?古今征戰,野豬的戰術一再為人們成功的運用著。一遇有攻擊,便把屁股偎倚著牆壁,讓你抓不著尾巴,終於把他無可奈何。就連真正的老虎,也難免會被尖牙桶上一下呢。”蒂文頓參謀長攤開手:“……不,往往在這個時候,老虎也隻能放棄野豬,當場敗退。這,不就是我們的目標嗎?”

阿芝莎·馬洛溫少將不由得歎了口氣,忍不住用法符爾龍語低聲道:“奇談怪論,一派胡言。”

作為一個靈能者和專業的考古學家,她對軍事了解不深,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裡吐槽,但卻就是想要吐槽。

當然,在場就她一個人靈能者,於是現場便隻能聽到一陣不成調的嗡嗡聲。

“阿芝莎,你在說什麼呢?”康納裡斯司令官還是看了神秘學顧問一眼。

“我說,下官書讀得少確實不太懂兵事,但也能感覺到,司令官閣下和參謀長女士都是高見的!”馬洛溫少將抹了抹自己的假眼,同樣也露出了千錘百煉的營業用笑容。

大約是因為現場的一大半人都很擅長表情管理,司令官閣下居然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便隻是道:“不管如何,我們隻要在奇跡之環的現場維持遠征艦隊的主力,便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則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你看,楊參謀長,我也是讀過孫子兵法。”

這個時候,楊希夷除了回應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又能做什麼呢?

司令官又道:“我再次向諸位重申一遍,我們的目的,始終是威懾宵小以保證奇跡之環的開發和建設。等到一切上了正規,便是功成身退的時機。在此之前,存在便代表著勝利,勝利便代表著存在!”

“即便退一萬步說,是發生了什麼不忍言之事,也有三倍兵力在手,優勢在我!”康納裡斯對著會議桌中央的星圖揮了揮手,就仿佛已經將整個黎明星域都已經被他牢牢地攥在了手裡。

“在新大陸,我們的兵力是帝國的三倍。可是在銀河,帝國能調動的國力和軍力,怕不隻是共同體的三倍了。”馬洛溫少將幽幽地道。

對於蒂文頓和楊希夷的戰略計劃的優劣,其實她自己分不太清楚,但隻是本能地覺得有哪裡不對。

不過,康納裡斯上將卻揮了揮手:“不用擔心,聯盟會出手!奇跡之環和黎明星域這裡的……”

“哦?”楊希夷眼前一亮。

“哈哈哈,都是小道消息,大家莫要介意。諸君隻需要知道,我們從來就不缺乏朋友,便可以了。”

同一時刻,地球太平洋中心的永恒城,總統府的橢圓形辦公室中,凱斯·尼希塔總統正在打電話:“嗨,默森,有件事想和您說一下,天氣熱起來了,差不多應該可以授予康納裡斯司令官元帥節杖了吧?”

電話那頭的是國會眾議院議長,時任共榮黨主席的默森·登蘭特,曾經也是尼希塔先生的強有力政敵之一。他大約是沒有想到總統先生會這麼直接,頓時有了一個沉默。

總統先生也沒有著急,而伸手去夠旁邊的酒杯,但才剛剛抬起手,卻換上了一個質感溫潤而光滑的白瓷杯,裡麵是恰到好處的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