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時機尚未成熟(2 / 2)

其中一位看著很憨厚的侍從騎士的聲音中更是多了一絲哭腔:“閣下,您……”

他還沒說什麼,薩督蘭公爵便重新抬起了頭,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所有的頹然衰敗的氣息都不翼而飛,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錯覺罷了。

然後,公爵直接站起了身,杵著自己的權杖敲在了侍從騎士的腦袋上:“我還死不了。不過你們要是再露出這種表情,怕是最多一年就得被你們活活氣死!”

年輕的侍從騎士腦袋挨了一下,卻憨厚地撓了撓頭,又小心問道:“大團長閣下,那邊……”

“剛才的交手?”公爵冷笑道:“還是和以前那樣,侵略如火,不動如山。要是毫無顧慮地再次交手,我可能還不是他的對手。”

“閣下,您太謙虛了。”一位看著機靈一些的少女侍從騎士道:“您有多麼的努力,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而蘭九峰卻隻是在市井中嬉鬨。如此懈怠,哪裡還像一個戰士?若還有決戰,他絕不可能是您的對……”

“孩子話!”薩督蘭公爵也伸出權杖敲了一下這少女的腦袋:“一個都沒有覺醒的小丫頭片子,就敢議論起半神的是非了?十年之內,你要是不為今天這番蠢話而羞愧得無地自容,我看你在超凡領域也就不會有什麼前途了。”

少女騎士捂著腦袋不敢說話了。不過她明顯不太服氣,搞不好連大團長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都沒理解。

這時候,船長道:“閣下,方才凱泰王子猩鬃請求和您通話。”

薩督蘭公爵用冷淡的口吻道:“轉告他,蘭九峰既然在新大陸,那時機便還不成熟。聯合艦隊需自行返回待命。”

對於薩督蘭公爵來說,藩屬國的將軍也好,王子也罷,其實也和呼來喝去的門下走狗無二,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去扯幾句外交上的場麵話。

至於這個所謂的時機什麼時候成熟,這就不是貓人和鳥人可以知道的事情了,便是船上的幾位侍從騎士都不敢多問。

就這樣,來時氣勢洶洶的兩國聯合艦隊,就這麼灰頭土臉地向帝國殖民地的方向駛去。勞師遠征卻一無所獲還被狠狠地打了臉,士氣自然低落萬分。

然而,薩督蘭公爵卻完全不準備為他們的精神狀態負責。在他看來,兩國這純粹由中小型艦支組成的誌願艦隊,也隻是為後續的大艦隊行動打個前哨罷了。

其實,真正起到決定性意義的,是還在華胥的銀河文明議會上的唇槍舌劍了。

現在,既然偷家沒有成功,那(暫時)也就不存在利用價值了。他們隻要彆在大部隊抵達之前潰散,到時候一樣也是可以履行輔助工作。

在楊希夷給出的最後通牒時間到來之前,這支艦隊便離開了共同體的邊境。他們在新大陸公路的終端星係停留了幾個小時,這是為了等待探查掠奪者主力方向的偵查艦隊的消息。

而在這個期間,總算是來了一樁足夠讓薩督蘭公爵老懷甚慰的消息了。

“失聯”許久的暴風雪號,終於返回了。現在已經和帝國殖民地艦隊的主力會和了。

這艘巡洋艦已經和上層失聯一個多月了,大家都以為必然是凶多吉少。船上的耶格爾·索拜克男爵自然也難以生還,大元帥府和騎士團本部甚至都籠上了一層悲愴的陰影,都覺得這樣優秀的年輕天才夭折在新大陸的未知星海中,未免也太過遺憾,比損失一艘無畏還令人痛心。更重要的是,這段時日,帝國的天才老是青年夭折,未免會讓人聯想到國運的。

薩督蘭公爵倒是覺得,這完全便是那些軍政部門的官僚們文青病犯了開始上傷春悲秋了。那些家夥一個個穿著軍服人模狗樣的,但內裡依舊是謹小慎微的小知識分子。以帝國的人才儲備,最不值錢的“天才”二字。

不過,對這位索拜克上校在極疆星域中立下的戰功,公爵也還是很認同的,若真的就此隕落,要說不可惜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據那邊艦隊的回報,暴風雪號卻隻是受到非常小的損傷,船上的艦員甚至都無損一人,並且還帶回來了非常重要的情報。

“嗬,想不到那小子還是個強運之人。”薩督蘭公爵倒是頗有些意外。

他在戰神祭和索拜克上校有過一麵之緣,當然能看得出,那人論起天賦也就隻是普通星界騎士一級的,不說是沙梅恩或吉婭菲爾這樣的天才,亦或者對麵地球那個讓全宇宙勢力都驚歎的當代“神選冠軍”,便是自己現在帶著的這兩位侍從騎士都更有潛質。

當然,從目前的方向來看,耶格爾·索拜克上校或許走的會是智將統帥路線,那確實需要星界騎士的身份來鍍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他真的成為了一代名將,同樣也是可以反哺騎士團的。

大家相互成就,這才是長久之道嘛。

說起來,那地球小子也是把這個耶格爾看做是可敬的對手,而且親口承認過的。薩督蘭公爵這麼一琢磨,頓時覺得味兒好像還是挺夠的,便下令讓其親自登船向自己彙報。

不久之後,無論是穿著還是站姿還是表情都一絲不苟得仿佛騎士典範的耶格爾·索拜克上校便這樣出現在了公爵的辦公室中。

薩督蘭公爵擔任星界騎士團的大團長,已經快要半個世紀的歲月了。他知道自己對最基層的年輕騎士有怎樣的威望和震懾力,更何況,索拜克並不是在騎士學院接受的教育,或許會因為這樣的疏離感,對自己更多幾分畏懼。

薩督蘭公爵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故作鎮定,但實際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年輕人,但卻沒想到,當對方看到自己的時候,當然也很鎮定,但雙目中卻綻放出了充滿了希望的光,就仿佛是迷途的小狗看到了主人似的。

公爵閣下確實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展開,一時間都有點整不會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索拜克上校便已經立正敬了一個禮,誠懇地道:“抱,抱歉,閣下,下官有些失態了。隻是,如果您知道,我們在未知的星空中迷航了兩個星期,甚至還闖了鬼,就能體會到下官的心情了。”

說到這裡,耶格爾·索拜克心有餘悸地喘了一口粗氣,又道:“在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的時候,也總是憂心背後的陰影。而這時候,我卻看到了您蒞臨此地。全宇宙都找不到比這更讓人有安全感的事了。”

這家夥就差說“大團長就是我心中的太陽了”。他雖然語氣說的是情真意切,薩督蘭公爵也確實感受到了他的真實情緒,但心中卻有些不喜。

他這樣的傳統帝國武人,喜歡天才,看重勇士,但最反感的就是巧言令色,言過其實之徒了,便麵無表情地道:“解釋一下你說我的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