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這幾天下棋一直在安利這個電影。”夏舟聲音也帶上了愉悅,“我還以為老人家不喜歡導演這個職業。”
外公不喜歡的不是職業,而是為了職業跟家裡吵架的媽媽的年輕氣盛……
寧秋白有些感慨又有些羞恥地揉了揉自己的臉,笑罵了發小幾句,才掛掉電話。
李總監那邊除了收益和後續合同之外,沒有什麼劇本聯係。這一點倒是在寧秋白的預料之內。
他才剛出道,能不能被承認是正規導演還兩說,自然沒人給他遞本子;就算有,他也拍不了。
寧秋白從沙發上坐起身,看向咬著他手腕的小黑龍:“疼。”
小黑龍不鬆口:“說好用海鮮大餐補償我丟失的清白呢?”
那天被盛鳴坑了一把後,小黑龍仿佛被壞了身子的封建少女,哭天搶地,直到寧秋白答應用一個月的“任何肉類食物”做補償,它才擦掉不存在的眼淚,高高興興地跑去繼續看《海綿寶寶》。
沒錯,它已經迷上了海綿寶寶。
雖然寧秋白偶然看到小黑龍盯著派大星和章魚哥,流著口水念叨:“烤海星、烤魷魚……”
寧秋白道:“要去專門的海鮮酒店吃。”
“那就去吃!”
寧秋白已經預約過:“我預約的是下午四點,在那之後,還可以去人偶廠訂購一批人偶——當然,出門的話,你要做偽裝,而且最好乖乖的。”
這一趟出門,必然要接觸其他人,對小黑龍的人類PTSD一定有所幫助。
被海鮮大餐俘虜的小黑龍信心滿滿:“沒問題!”
寧秋白抱著它去找楊不韙。
楊不韙在尿了一次褲子後成功解除了全麻狀態,住在醫院場景的病房裡。
骨三七七承諾把肋骨裡的詛咒清除了就給楊不韙移植回去。但詛咒是盛鳴留下來的,顯然沒那麼容易清除。
為此寧秋白不得不出門買了三個衣服模特,給楊不韙拿來用。
一進門,寧秋白就看到四個楊不韙坐在那裡打牌。其中三個一動不動,保持姿勢不變,隻有一個自己出完牌,又替下一個出牌,自娛自樂。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楊先生?”
會動的那個抬起頭,沒好氣地道:“乾什麼?”
寧秋白舉起懷裡的黑龍:“想請你幫它做個易容。”
“易容成什麼?”
“狗……不,貓吧。”
“等我打完這輪牌。”
小黑龍掃了一眼距離它最近的“楊不韙”的手牌,嘀咕道:“這裡有四個2,已經贏定了吧?”
楊不韙忽然暴怒:“懂不懂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不都是你自己嗎……寧秋白愈發覺得虛幻遊戲的玩家是不是都哪裡有點問題,但還是從善如流地道:“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楊不韙這才冷哼一聲,不跟他計較。
打完牌,楊不韙轉頭看向了寧秋白。
寧秋白和他對視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怎麼了?”
“任務!”楊不韙不客氣地道,“難道你打算白嫖?”
“……”寧秋白尷尬地打開APP,設置了1點積分的任務。
楊不韙打開自己手機看了一眼,嫌棄地撇撇嘴:“摳門!”
等把小黑龍化妝成一隻黑貓,楊不韙才丟開眉筆,“翅膀掩蓋不掉,你自己想辦法吧!此外,如果體型出現變化,也會產生不可控的變異。”
寧秋白已經想好了,給黑龍、不,黑貓套個小馬甲,偽裝成翅膀是馬甲的裝飾。
就是自己頭頂的葉子不好解決,化妝也不行……寧秋白想了想,乾脆咬了咬牙,把鴨舌帽的上麵挖了個小洞,讓已經長了□□片的樹苗伸出頭,裝作帽子的裝飾物。
最後他警告小黑龍:“車上不能放你出來,你好好睡一覺。”
“吾餓了呢?”
“忍忍,下車給你吃。”
留下骨三七七和楊不韙看家,寧秋白換好衣服,把黑貓裝進雙肩背包,推門離開。
……
剛出門,就碰到同樣出門的對門情侶餘湘湘和羅斯文。
看到寧秋白,這對小情侶臉上表情各不相同:餘湘湘一臉驚喜,而羅斯文則閃過了一絲恐懼。
“黑龍和骨三七七的驚嚇還沒褪去啊……”寧秋白心裡想,露出了笑容,“早上好,你們要出去?”
餘湘湘目光在寧秋白頭頂的青蔥綠葉上停頓了三秒,假裝沒看到笑道:“對,斯文前陣子精神狀態不大好,我請了假,打算出去旅遊放鬆放鬆。”
兩家是鄰居,平時也有交流,等的士的時候隨便聊了聊,才知道羅斯文因為前陣子工作魂不守舍,被公司解雇了,還沒找到新的工作。
前陣子魂不守舍……該不會是黑龍和骨三七七嚇到羅斯文了吧?
寧秋白心裡驀然升起一層愧疚,忍不住看了羅斯文一眼。
羅斯文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眼神中透著緊張和頹廢,顯然好久沒有睡好了。
又聊了幾句,寧秋白意外地知道他們的目的地竟然跟他一樣,都是那家知名的“綠洲”海鮮酒店。
餘湘湘很高興:“既然這樣,那咱們打一輛的士吧,還省錢。”
寧秋白和羅斯文對視一眼,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好。”
的士來後,餘湘湘習慣性地坐到了前麵,將後排留給了兩位男士。
羅斯文僵硬得宛如人偶,讓寧秋白忍不住看了兩眼,琢磨如果把羅斯文拿去給“化妝師”楊不韙化妝的話效果怎麼樣。
他懷裡的“黑貓”伸出頭,嗅了嗅羅斯文,忽然咧嘴笑了笑。
羅斯文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寧秋白捏了一下小黑龍的尾巴,警告他彆再嚇唬羅斯文了。同時他也開始琢磨,要不要幫羅斯文找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