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怎麼會聽不出來呢,蔣修知就是來找茬的。
“這不過就是個野山罷了,蓋不得高樓大廈,蔣少買它做什麼?”
蔣修知握著傘柄,上了山後雨似乎更大了,傘麵被打得劈裡啪啦作響。
“你沒聽到嗎?愉景喜歡這兒。”
楚絮哪能真相信這句話,“這又不是真的墓,裡麵什麼都沒有。”
“你向來不信鬼神,為了曾彭澤倒什麼都能破例,”蔣修知撐著傘往前走,沒有管趙愉景,雨水流進了她的頸子內。
趙愉景趕緊跟上前,往他傘下麵一鑽。
蔣修知居高臨下盯著那個碑,“你以為立了這麼個東西,他就能回來?”
“那也比什麼都不做好。”
男人單手插在兜內,一路上山來,原本鋥亮乾淨的鞋麵上沾了不少汙漬。
“你方才說還有兩個月……意思是這碑一旦倒了,他就回不來嗎?”
楚絮唇瓣抿得緊緊的,“不過是迷信說法,你信嗎?”
蔣修知抬起右腿,將腳踩在了那塊無字碑上,“關鍵是看你信不信。”
“她要不信,能下雨天跑出來嗎?這麼大的雨,再爬這麼高的山。”趙愉景原本就一肚子的怨言,“姐,姐夫不管你嗎?還是你瞞著他呢?”
楚絮衝著趙愉景掃了眼,蔣修知一聲輕笑,“我差點把他忘了,愉景說得不錯,姓趙的不管你?”
“他知道我已經把以前的事都放下了,這不過就是放心不下舊人,想求他一個平安罷了。”
蔣修知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話,莫過於此,“把以前的事都放下了?”
他跟楚絮糾纏那麼深,彼此傷害,他心裡容不下曾彭澤的存在,可如今她卻為了許星函將曾彭澤給放下了。
那他蔣修知到底算什麼呢?
連個笑話都不如嗬。
“嗯,總是記著以前的事,太累。”
楚絮看趙愉景望向蔣修知的眼神,很不對,她好不容易掙紮出來的泥坑,可不想再見她這麼陷進去。
可她這個妹妹根本不會聽她的,楚絮唇瓣蠕動下,剛要開口,卻看到蔣修知隨意地抬起了左手,手臂貼著趙愉景的背後。
趙愉景更沒想到蔣修知居然會摟住她,她想也不想地往他懷裡靠去。
楚絮慌忙彆開眼,看到這一幕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由握緊手裡的傘。
楚絮想出口點醒趙愉景,可未必趙愉景心裡就不清楚,她聽見了雨珠砸在鮮花包裝紙上的聲音,楚絮轉身要走。
趙愉景心思重,也擅揣摩人心,對著蔣修知說道,“你要把這塊地買下來了,第一時間就把這個碑弄走,太晦氣了。”
蔣修知點了頭。“好,聽你的。”
楚絮撐了傘快步離開,趙愉景拉扯下男人的袖口,“我們走吧,雨好大,我鞋子都濕了。”
“好。”
楚絮跟蔣修知是一前一後往山下走的,她想要趕緊擺脫這兩人,她如芒在背。
腳底下的石磚走的人多了,被打磨得很光滑,楚絮腳步又急,一個不小心就滑倒了。
她身子往後麵重重地摔去,後背著地,手裡的傘也掉了出去。
蔣修知陡然停住腳步,握著傘的手指攥得緊緊的,他目光緊盯著地上的人,沒再上前一步。
趙愉景也愣住了,不知道該上去扶一下,還是要裝著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