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她就是一口咬定了是林蔚然讓她去典當小庫房的物件的。
“你還在狡辯!”林蔚然往她身上連摸幾處,然後拿出一枚鑰匙扔在地上,然後命令小皓子將方才晴雪交給他的小庫房鑰匙拿出來。
看著那根從她身上搜出來的鑰匙,和雪的臉一白。
林蔚然指著它們,“如果真如你所說的,是我命令你偷偷當掉這些物件的話?這兩把一模一樣的鑰匙,你如何解釋?我會多此一舉地讓你多拓一條一模一樣的鑰匙不成?”
“你是景華閣的大丫環,你父母沒少拿你的身份吹噓吧?你在你們家那片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知道你管著小庫房的人也不少吧?我讓你去拓鑰匙,我不怕被賊惦記上啊!”
“而且你監守自盜的日子不短了吧?我的身世被揭開也不過是一個多月,你監守自盜長達幾年,難道在以前的日子還能未卜先知,事先替我將物件變賣妥當了?可這些你變賣回來的銀子我可是一個子兒都沒見著哇。”
林蔚然嘲諷。
噗嗤——
林蔚然說得太好笑,有人忍俊不禁。
林蔚然逐步條理分析的一席話下來,和雪是辯無可辯。
其實他們才不用那麼麻煩呢,他們是主,和雪這樣的是仆,說她偷了就是偷了,搜查不就行了,哪用得著自降身份去和她爭辯呢。這麼一想,這些人又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
林蔚然倒也想和她們一樣,但命啊!
“老夫人,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你需要鐵證,去查一查她拿物件去典當的那個當鋪便能一清二楚。”這會連謝夫人都忍不住幫林蔚然說話了。
和雪眼中一片絕望。
此時她正好看到一群丫環婆子簇擁著林昭然緩緩過來。
“五小姐救救我!”和雪朝林昭然撲了過去,張開手就要抱住她的雙腿。
染竹情急之下,向前一踏步推開她,“你乾什麼,說話就說話,撲過來撲倒了五小姐怎麼辦!”
和雪衝著林昭然磕頭,一邊磕一邊說,“五小姐救救我吧,您答應過我等我從景華園出來就讓我去您的存菁閣當差的。”
染竹急眼了,跺著腳輕斥,“你胡說什麼?”
見事情扯上了林昭然,老夫人臉一沉,“五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即使這個時候,林昭然仍舊不見慌張,她先看細細地看了一眼和雪,然後才從從容容地回話,“祖母,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老夫人以眼神示意她往下說。
“祖母也知道前陣子四姐姐的景華園人心惶惶,而存菁閣新建,人手緊缺,固然有祖母和母親疼我,我說一聲就能補齊人員上來。但我想著用生不如用熟,這時候她求到了點墨那裡,我也就隨口應下了。後來想想她是四姐姐的大丫環,這身份確實不妥當,便沒有再提那事。今天要不是這丫環提起,孫女都忘了呢。”
她這麼一說,老夫人心一鬆,麵上卻是無奈,“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不是的不是的,五姑娘——”和雪慌亂地掙紮著。
但老夫人沒再給她機會,“住口!還敢含血噴人!還敢攀扯五姑娘!”
“真是刁奴一個,以往四小姐在你手裡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受多少氣!來呀,將她發賣出去!遠遠的,老婆子是再也不想看到她!”
和雪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候命的老嬤嬤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了出去。
林蔚然暗自搖頭,和雪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與林昭然,一個是老鼠,一個是寶器玉瓶,老夫人豈能容忍她將臟水引到林昭然那裡。
在最初之所以肯讓她開口說話,一來她是景華園的大丫環,是當事人之一,正如謝夫人所言,不好偏聽偏信,二來另一個原因就是林蔚然不是侯府血脈,老夫人也沒那麼憤怒。
怪隻怪她不該看不清形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