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瓶囁嚅道:“我……我……”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是頭一次這樣說話,但不知為心中何種情感驅使,一咬牙道:“那我就回去好了!”
李伯辰哈哈大笑:“你既是我的盟友,又是我的大將,你要臨陣逃脫,我可不許。”
再將魔刀一晃:“呂金刀,你真不怕死?”
呂金刀正要開口,忽覺左手一涼,而後便是劇痛。李伯辰運力將他一根小指黏在刀尖上,又略抬腳叫他能看得著:“那你怕不怕死不掉,往後卻連刀都拿不了,回到李都城之後還是要被人踩在泥裡?你想好了——你說一個不字,我就再斷你一根指頭。”
他說完這話退開兩步,隻持刀冷冷望著他。呂金刀從地上爬起,先看自己的左手。他雙手都戴著鐵手套——外麵一層鋼甲,中間一層薄皮。可看手指斷口極為乾淨,無名指的指根連一點印痕都沒有。他雖然生性狂妄暴躁,修為卻不低,這一下子就曉得以極為銳利的兵器斬開手甲、斬斷手指不難,但使了這樣的力道卻碰都碰不到另一根手指,隻意味著使刀的人已強得可怕了。
他思量片刻,咬牙道:“你是誰?”
李伯辰見他言語已不再狂妄,便道:“李伯辰。”
呂金刀皺起眉想了想:“李伯辰?哪兒的李伯辰?什麼李伯辰?”
李伯辰微微一笑:“天下隻有一個李伯辰。你記住這個名字就好。”
呂金刀冷笑一聲:“哼,楊寶瓶說得對。羅刹大軍要來,你們這城……哈哈哈哈,我看看你能威風多久!”
他邊說邊向後退去,好像擔心李伯辰會變卦將他留下。等退出兩步,聽李伯辰道:“呂將軍。”
呂金刀心裡咯噔一聲,但再聽他的話,卻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
“你罵我是狗種。”李伯辰笑了笑,“我倒覺得高興。因為你知道用狗來罵人,言語間還是有些六國的風俗的。我今天斷你一根手指是因為你以軍主之尊欺淩我兩員大將在先,我不得不略施懲戒。但寶將軍是我的盟友,我對李都城就也本無惡意。要今夜之後你們安分守已,我絕不會再為難你。”
呂金刀連番冷笑:“哈哈哈!你說這話不還是怕了麼?你以為這麼幾句就能叫我幫你?除非你爬過——”
說到此處趕忙住口,怕將李伯辰再次激怒。改口道:“……除非你也把你自己的手指給斷上一根,我才考慮考慮——”
李伯辰打斷他的話:“你聽好。我黑葉堡不會求你來幫忙。我剛才說這話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叫你拿出耐心觀戰三天,再好好想想你該怎麼做。否則你要輕舉妄動,壞了自己性命不打緊,卻要叫寶將軍在李都城為難。”
言罷再不理他,轉身對楊寶瓶和戈玄白道:“二位將軍,回城吧。”
楊寶瓶還是猶豫片刻,低聲說:“可是……”
李伯辰拍了拍戈玄白的肩甲,又看看她:“我能在塹江江邊破去他們一萬人,這區區六千又算什麼。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