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命的五個匪徒嚇得哭爹喊娘,連忙丟了刀槍手腳並用地爬開去了。
他轉臉看林巧,見她臉色煞白、緊咬嘴唇,但看起來還能撐得住。
又向前奔行一段,匪徒便更多了,街上甚至還有身穿盔甲的府兵屍首,看來是之前已在此處激戰過。這條直通北門的長街上匪徒數量不下百人,還有些坐在燃著的屋子旁吃喝說笑,儼然是安營紮寨的模樣。
更遠處,則有人將一些車輛搬來阻在街口當做拒馬,之後一些匪兵持長短兵器站著說話,身後的路邊則堆積了許多的財物。他們看起來像是烏合之眾,然而李伯辰瞧得出這條街上的布置其實很有些章法。除去匪徒們過於散漫這點不論,彆處已很像一隻小小的軍隊。
看來要闖出城門去,很是要殺上幾個人了。
他心中生出這個念頭,意識到不能讓林巧再跟在自己身後。他自然不怕這些人,但刀槍無眼,難免不會叫林巧落馬。
見那些匪徒遠遠地聽著馬蹄聲、站起身來的時候,李伯辰將馬一緩讓到林巧身邊,道:“林姑娘,得罪,到我這兒來!”
而後一伸手攬住林巧的細腰,一下子將她擄到了自己身前、坐在馬鞍上。林巧似乎被他嚇著了,連叫都沒叫出聲,身子輕飄飄的如紙紮的一般,等過了兩息的功夫,才“啊”了一下,似乎是被馬鞍給磕疼了。
李伯辰這才想,自己是個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糙漢子,但這林巧無論性情再怎麼剛強,也始終是個女子在寒風中奔馳、殺人、又猛地將她抓過來……這事情在自己看來很是平常,但她可未必能經受得住這樣的折騰。
便低聲道:“林姑娘,抱歉,出城就好了你抱住馬脖子,彆抬頭!”
他這話音一落,忽然聽見耳邊日的一聲響,竟是一支箭飛射過去了。
匪兵們竟在街邊安排了弓弩手!?這還哪裡是匪了!?
他心中一驚向左右看去,見兩側牆頭屋頂隱隱綽綽地立起些人來,隨後嗖嗖一陣箭鳴,足有十幾支攢射過來。他這才慶幸剛才將林巧擄了過來,要不然非得被射下馬不可。
但他倒不畏懼這些東西。已是養氣境,看那些射來的箭不覺比蒼蠅飛要快多少,舉刀當當格開兩支,又用左手抓了一支,猛地擲回去,便聽那邊屋頂噗通一聲響,一個弓手被貫穿了腦袋,滾落下去了。
前頭那些匪徒見他這氣勢和本領,紛紛站起身來慌忙去拿刀槍,那拒馬之後一個裹著紅頭巾的厲喝:“哪裡的朋友!?要不是官兵,下馬來說話!”
李伯辰冷笑一聲,喝道:“我乃李伯辰!”
他說了這一聲,見那小頭目愣了愣,似乎並未想起自己是什麼人,便隻得又喝:“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