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儀道:“英雄自有天命,就叫他先自己試試刀吧。”
李定便道:“好。”
但他仍忍不住轉臉向牆外看了看。已看不到李伯辰了,他心中的疑惑卻未消。臨西君此番來隋地,似乎真隻是為了那人……可他自己卻看不出那人究竟有何出眾之處。
我怕是真老了吧。他便在心中歎道。
……
……
待走到一條僻靜無人的巷中時,李伯辰才將方耋放在一株老樹旁。翻開他的眼睛看了看,意識到的確還未醒。
便將他身子提起靠在樹上,打算為他推一推氣血、運行靈力助他醒來。但剛試了試,便發現方耋未曾修行,是個普通人。李伯辰又一想便也了然連體麵衣裳都不多的人,自然沒什麼資財去走這條路了。這位國姓公子的表哥,也真是窮酸得可以。
就隻得施力按了按他幾處穴道,又在他臉上拍了拍。片刻,方耋低低地呻吟一聲,茫然地睜開眼睛。
李伯辰站起身道:“你們膽子倒不小。昨天我說過要追查李國逆黨,你們還敢跟著我來,到最後就隻救下你一個,還壞了我的事。”
他說了這話轉身便走。隻走出三步去,果然聽方耋道:“將軍……李將軍留步!”
李伯辰轉身皺眉:“還有什麼事?”
方耋扶著老樹站起身,目光閃爍:“將軍你……為何要救我?”
李伯辰道:“為何?這問的什麼屁話?為何不救?”
方耋愣了愣,才道:“但我們三個,是來監視將軍你的……先前陶宅的事情,也有我一份。”
李伯辰一笑:“你當我不知道?早看著你們了。不過麼,你們也是奉命行事。陶宅的事縱使叫我不痛快,你也罪不至死徹北公早有教誨。要和你算賬,也得等公事辦完之後再算。”
“徹北公……”方耋喃喃兩聲,似乎若有所思。又沉默一會兒,等見到李伯辰又要轉身走開時,才低聲道:“將軍你昨夜在我肩頭拍了三下……那是說……”
李伯辰便道:“哦?我怎麼不記得了。這事你沒跟隋子昂和蘇仝友說麼?他們是怎麼說的?”
方耋一咬牙:“我沒說。”
李伯辰又看了他一會兒,道:“今天的事情,你回去倒是可以如實稟明。至於昨夜的事麼,怎樣想是你的事,我又怎麼知道?”
他說了這話便大步走開。走到巷口時側臉一看,方耋仍站在那樹下未動,似乎在心中思量些什麼。他便道,此事成了。
走出巷子時,才是正午,但李伯辰知道今天該辦的事都已辦妥了。他抬眼往西邊看了看,可隔著街上的行人、連片的飛簷鬥拱,並不能看到榆錢街。
陶文保、定塵和她該無事了吧。李伯辰略一猶豫,但還是回了城東的車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