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皇上!
他成為大宣朝的皇上已經十六年了,厲平太後賓天已經過去六年了!
他的皇位坐得穩穩的? 天下江山也是他的,就算厲平太後活著,他也還是大宣朝的皇上!
再說了,當年就算厲平太後手裡還有暗衛,也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而鴻諸韋君相至今沒有出現!
即使厲平太後還活著,又能拿他怎麼樣?
這般想著,至佑帝的心情終於定了些,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
他長長舒出了一口氣,思慮了良久,才吩咐道:“擺駕坤寧宮!”
他突然想起了一點,當初厲平太後與前皇後最是親厚,厲平太後的葬禮還是錢皇後一手打點的。
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比錢皇後更清楚厲平太後是否賓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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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皇後雖然早就從冷宮出來了,但是坤寧宮的冷清,隻比冷宮多而不會少。
冷宮還有一些癡癡癲癲的妃嬪在大叫大笑,但坤寧宮求卻沒有多少聲息。
若不是長廊上始終點燃一排燈籠,怕是會讓人覺得這裡無人居住。
聽到金錠來稟的時候,錢皇後挑了挑眉:“他來做什麼?”
“回娘娘,鸞駕就要來到宮外了,消息傳得急,奴婢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金錠回道,神色也不怎麼好。
主仆兩人都不覺得,帝王此來對坤寧宮是好事,怕會帶來什麼禍端。
錢皇後站了起來,似笑非笑道:“那本宮就去接駕吧。本宮倒很想知道,皇上為什麼會來。”
三年的幽居冷宮,並沒有損耗她的端莊,反而讓她多了一種從容淡定。
艱苦的生活,對某些人來說是磨練,隻會讓其更加優秀。
錢皇後曾心灰意冷過許久的時間,但當她決定從冷宮裡出來之後,就再也不同了。
至佑帝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坤寧宮了,這裡的一切都令他感到陌生,但錢皇後卻讓他感覺到熟悉。
錢皇後不再是他記憶中的端莊賢淑,而是沉穩從容,這也是他最為討厭的樣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錢皇後開始像厲平太後了呢?而且越來越像,讓他忍不住心生厭惡。
錢皇後虛虛地行了一個禮,神情也看不出有多少恭敬,淡聲問道:“皇上可有什麼吩咐?”
至佑帝神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地看了錢皇後一眼。
這一對夫妻,彼此都沒有掩飾對對方的厭惡。
至親至疏夫妻,大宣朝的帝後,倒也適合這句話。
“怎麼?沒有吩咐,朕就不能來嗎?”至佑帝譏諷回去,語氣同樣冷淡。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錢皇後神似厲平太後的樣子,他就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與錢皇後是少年夫妻,是世上最親密的人,但是到了最後,她竟然為了厲平太後與他作對!
比起他的怒火來,錢皇後就顯得平靜多了:“皇上您喜歡就好。”
至佑帝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他一拂袖子,冷聲質問道:“我且問你,當初厲平太後賓天之時,是什麼樣的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