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天就可以了,不會超過四天。
片刻之後,裴定繼續說道:“刺殺一事,穆醒不會懷疑穆遠。我們拋出去的幌子,穆醒不會完全相信。就算是這樣,穆遠這個太子,也到儘頭了。”
鄭衡再次點點頭,仍舊讚同裴定的說法。
刺殺這個謠言,不過是她針對穆醒的心魔,故意散播出去的罷了。不想,大宣使團中當真有這樣一個人,是穆遠特意安排來假裝刺殺穆醒的。
她也不知道穆胥如何將這人換成了他自己的死士,總之到了這一步,穆遠已經無路可退了。
帝王的疑心,她實在太清楚了。——哪怕隻起了一點點,已足以斷人生路了。
“隻希望南景的亂局能持久一點,國朝便能安穩久一點。”裴定這樣說道,蒼白的臉容閃過寒意。
之前他改變注意、堅持在使團還在南景的時候就摧毀千澗穀,便是存著這樣的心意。不然,南景連大宣銀錠都敢私鑄了,那麼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讓南景國無寧日、不斷起滋擾紛亂,才能拖住南景侵略的步伐。
國朝與國朝之間,難有永遠的平和,卻也不代表著永遠的戰事。他所想的,便是這樣的平和能夠久一點。若不能避免,那也要國朝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兩人一陣沉默,隨即鄭衡提到了一個人:“穆胥……此人有隱忍蟄伏之心,有運籌帷幄之能,非是一般人。我有些擔心……”
南關周家以全族的鮮血來阻止南景入侵,這種品行她尊敬敬佩。但是……穆胥已在南景皇宮生活了那麼久,她在此之前對其一無所知,那麼品行到底如何呢?
他這麼處心積慮對付穆醒、對付穆胄,就真的隻是為了南關周家複仇嗎?還有沒有彆的心思?
須防人不仁,這是她前一世所悟到的道理,也是刻在她靈魂上的警覺。
裴定知道鄭衡的意思,這是謹慎小心,也是及時提醒。畢竟,穆胥出現得太突然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太匪夷所思。
裴定想起了戴著青銅麵具的穆胥。半張臉容絕色,而另外半張傷痕交錯,臉上還有一個洞……
他想了想,這樣回道:“阿衡,你沒有見過他,所以難免這麼想。但我相信他,相信他身上有南關周家的品行。”
南關周家為了抗擊南景入侵,幾乎全族俱亡。作為南關周家的子弟,穆胥對南景,必定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摧毀南景。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自己的眼光。
隨即,他微微笑了起來,鳳目中光彩流轉,有著說不出的從容淡定與……強大。
他的臉容依舊蒼白,聲音卻蘊含著無窮力量:“就算我的直覺錯了,就算我的眼光不準,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留有後手……”
隻是,他希望,這個後手永遠也用不上。
而此時的顧奉與傅日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