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關周家這個事上,便是如此。
她腦中隱隱約約有了些打算,然而這打算是驟然出現,實在是太模糊了,她尚未能理清楚。此時說與裴定聽,便是希望裴定能激發一二,讓她的想法能夠更清晰。
裴定沉吟片刻,這樣說道:“阿衡,你覺得……南景太子穆遠是個怎樣的人?”
在韋言送來情報的時候,裴定與鄭衡曾詳細推敲過此人。仔細說來,作為一國太子,穆遠的運道著實有些差。
因為南景皇帝少壯,而且穆遠的各位皇帝與他年齡相差不大,十二皇子穆胥都二十餘歲了,那麼其他皇子也隻是差穆遠一歲半歲而已。
這麼相近的年紀,實在產生了太多不可預料的變數。國朝立太子自當立長,但難保其他皇子不會沒有想法。
皇位高高在上,哪個皇子會沒有覬覦之心?哪怕有那麼一絲可能,哪個皇子會願意跪拜自己的兄弟?
那麼肯定會有人這麼想: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本事,大家都是穆醒的皇兒?為何穆遠就能作為儲君?
當年大宣的四王動亂,根本不就是在這裡嗎?
但是,穆醒做了十幾年太子,現在依然還是太子,不管穆醒心中真正屬意的儲君是誰,但現在南景朝中並無改立太子之音。
這就足以說明穆遠的本事了。坐皇位坐得久是一種本事,當太子能當得平安,更是一種本事。
穆遠這種看似才能平庸的人,才真正不簡單。——這是裴定對穆遠的評價,曾親口對鄭衡說過的,為何他會再次這麼問?
但鄭衡瞬間便明了,她側了側頭,了然道:“千秋,關鍵在穆遠身上?”
的確,穆遠是南景太子,他的身份就與其他皇子天然對立,若是她要驅使那些皇子的勢力,那麼就必須用穆遠這些想辦法了。
裴定再一次點點頭:“沒錯。穆遠既是南景的平安太子,本事肯定不一般。儘管他不知道千澗穀的事,但想必曾聽到過風聲。此事,我會想辦法聯絡穆胥,你那裡,則看看韋言在千澗穀有何發現。”
現在他和鄭衡一樣,腦中隻有個隱約輪廓而已,若是要將此事掄圓了,還需要更多的情報。
“我已令韋言密切監視著千澗穀,不知何時那些士兵才會再次進去。”鄭衡這樣回道。
上次韋言為了避免被發現,隻拿了一個銀錠就急急離開了,並不知道那些士兵背了銀子之後去了哪裡。現在已經作了充分準備,想必千澗穀的事情能夠查探得更清楚。
說白了,仍需要時間,仍需要耐心的等待……
此時此刻,兩人心神都在千澗穀上麵,過了許久才想起穆胥的提醒。穆醒及穆遠,在國宴上有何圖謀?此事,他們同樣不知道。
半個月,他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個時間,說不上倉促是否。問題在於,他們腦中還沒有清晰的脈絡,還想不到怎樣將千澗穀的事平掉。
直到七日後,當韋言再一次送來千澗穀消息的時候,他們腦中的脈絡才漸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