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南景使館內的顧奉翻來覆去的。儘管喝了不少酒,他卻沒有絲毫醉意,也沒有絲毫睡意。
他反反複複地想起穆醒說的那句話,不斷猜度著南景的用意,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
他長相敦厚,性子也有些軟。說實在話,對出使南景這件事,他是有些抗拒的,但他更抗拒的是來尋找韋君相一事。
帝心難測,他實在不明白皇上為何對韋君相如此執著。太後娘娘賓天都好幾年了,她的老師早已老邁,甚至都沒有出現過,皇上為何一定要找到他呢?
他想不明白,對此事的執行便有些消極。他原本想著,在南景隨意找一找便算了,日子到了便率領使團返回京兆,屆時向皇上稟告無所得便是。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南景君主會在第一天就提起韋君相!鴻臚寺是與其他朝打交道、耍嘴皮子的地方,穆醒的用意他多少明白,這是在表達合作的意思,但他卻不願意回應,便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但他今晚沒有回應,明日也要回應的。——使團中肯定有皇上的耳目,他消極應對是瞞不住的。
現在的他隻希望南景也沒有韋君相的確切消息。韋君相既然十餘年不曾現世了,最好就一直隱匿下去吧。
不然……
他總有一種感覺,若是韋君相出現了,怕是會引起無數風雨了。
他年紀大了,心肝承受不起這些風雨啊。看來返回京兆後,得考慮致仕事宜了……
顧奉對麵的房間,住著這一次使團守衛的主官,他是左翊衛副將趙從戎。此刻,趙從容也沒有入睡,而是正與屬下士兵在商量著什麼。
這些士兵,準確地說也不能算是他屬下,而是皇上臨時派來聽他調遣的,目的隻有一個:捉住或者擊殺韋君相!
“既如此,就這麼定了。來到南景,還是要借助南景的力量,本將會與南景接觸的,見機行事。”最後,趙從戎這樣說道,接著下了一道道指令。
這一切,裴定與鄭衡一無所知,他們在籌謀著鄭衡離開的事宜,等待最合適離開的時機。
第二天早上,使館仆人給他們送膳食的時候,不慎踉蹌了幾步,差點就跌到在地了,幸得裴定及時上前攙扶了一把。
使館仆人驚得臉色都白了,忙不迭地道歉,如此再三,才急急地離開。
鄭衡在邊上一直看著這個仆人,直到這仆人離開,她才皺皺眉,道:“學兄,使館奴仆必定受過訓練,怎麼可能會跌到?這個人有些怪……”
裴定點點頭,而後伸手攤開,露出了裡麵的紙團,淡淡道:“這是剛才那個仆人塞到我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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