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點點頭,回道:“是的,現今實情如何,就隻能問那一個人了。”
裴光眸光亮了亮,撚須的動作都輕緩了不少,隻肯定地點了點頭。
“……”裴宰看著父親與五弟的互動,完全無法get到他們的重點。
那一個人是誰?誰能更清楚北寧的實況?
裴定看著兄長,說出來的話語十分輕柔,卻帶著一種異常肯定的清醒冷硬:“北寧使臣,朱以澈!”
……
朱以澈手腳被綁著,還被蒙著眼,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屁股下的粗糲陰冷清楚地告訴他:現在不是在大宣使館裡,而是在不知道的地方。前一刻,他明明睡在使館裡,打算明日就趕回北寧的。
他是北寧的使臣,代表的就是北寧,卻被大宣皇帝無緣無故刮了兩巴掌,這不僅僅是對他侮辱,還是對北寧的侮辱,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隻是,這不知是哪裡,也不知是誰帶走了他。
他試圖冷靜下來,然而手腳被綁,眼前一片黑暗,實在難以維持往日的冷靜機敏。
況且,能從守衛森嚴的大宣使館綁走他,這是讓他心驚的本事!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喊道:“有人嗎?有人嗎?這裡是哪兒?是誰,是誰?”
一會兒之後,他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還聽到了一陣腳步身,間雜著不少呼吸聲。——有人來了,還不止一個人!
“朱大人,彆擔心。我們主子隻想問你一點事情,知道答案之後就會送大人回去的。”有人這樣說道。
朱以澈一聽這話,臉色便變了變:這人說的,是一口標準的北寧官話!
來人似乎沒注意到他的臉色,繼續道:“我們主子想知道,北寧朝廷如今怎樣,有何亂象。”
聽著這人用熟悉的官話說著北寧,朱以澈心中反而定了不少。
原來是為了北寧的局勢,那麼,綁他來此的人,肯定是大宣人,還是大宣朝廷中人!
他“嗬嗬”笑了出來,道:“原來是這個……怎麼,你們鴻臚寺間客司不是很清楚的嗎?還用來問我這個北寧使臣?”
國與國中間彼此下釘子撒暗探,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朱以澈這會還真不打算說出來,大宣的人又能耐他如何?
說了這些話之後,他便嘴唇緊閉,打定主意不再說話,任憑來人又再重複了這個事情,他都當作沒有看到。
難道大宣還敢殺了他不成?若是他這個北寧使臣死在大宣,那麼北寧和大宣之前,就絕無平靜的可能了!
來人見他這副態度,似不以為然,反而好聲好氣地道:“朱大人不說,也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朱大人存於永隆錢莊的十萬兩白銀,是怎麼回事?”
朱以澈身子一僵,氣息都岔了岔,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永隆錢莊乃北寧第一銀號,他們怎麼知道他有白銀十萬兩?
這些,是他這些年在大宣和北寧所得,靠的,便是倒賣北寧的軍需到北州!
來人又笑了笑,道:“大人,不知道從北寧臨穀關那個軍驛,是不是還存著?那裡的四十軍官,似乎都姓朱吧?”
朱以澈一聽,幾乎渾身都沒有了力氣,甚至覺得自己在聽笑話。怎麼可能?那個軍驛,這些人怎麼會知道?
然而,來人的說話還沒有完,一句一句已足夠讓朱以澈心臟劇烈跳動、臉色煞白。
每一句,若是傳到北寧帝王口中,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良久,良久,朱以澈才頹敗地說道:“我說……我說……”
裴定佇立在這裡,安靜地看著屬下逐步引出朱以澈的話語,隨後輕輕撫了撫腰間的墨玉印。
他想的沒錯,北寧不穩是真的,卻也沒那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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