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好,是人就好,嚇得我啊。”裴光鬆一口氣,還拍了拍胸脯。
“……”裴定望了望天。很好,看來父親的確太震驚了。以致方寸亂了。
這麼說,自己在千輝樓中的驚愕,也不算什麼事了。
良久,裴光才像醒過來。歎道:“韋君相之才經天緯地,這下我真信了。這事太重要了,我會召集你的叔父們;另外,通知你四位兄長回河東,將前兒也叫回來吧。”
前兒,裴前。裴定兄長裴審的嫡長子,就是裴定想讓他拜師的那一位。
這些人,涵蓋裴家三代,是裴家十分重要的人,卻常年不在河東。現在,裴光下令將這些人召回來——正如他所說的,這事太重要了。
天下大勢,是不是就如那個小姑娘說的一樣?裴家如何順勢而為?這些問題,裴光想聽聽家族子弟的意見。
這關係著裴家根基和將來,不能有半點忽視。
裴定點點頭,表示會通知兄長們及侄子。隻是,待他們全部回到河東,還需一段日子。
“父親,我打算按照計劃去京兆。待大家都回到了,我應該也回來了。”裴定這樣說道。
錢皇後出了冷宮、錢貫辭官,京兆的局勢太不明朗了,他得親自去看一看。
裴光拈拈須,讚同道:“去吧,的確要親自看看。你前一次去京兆,還是厲平太後賓天前後,時間久遠了點。”
是啊,上一次去京兆,還是三年多前。那時在太始樓,小錢兒說了湣厲這個惡諡,他還讓小錢兒給韓曦常遞了話。
諡法無私,這惡諡最後還是改了……
一晃就三年多了。裴定突然意識到:厲平太後也是韋君相的弟子,說起來,鄭姑娘有一個太後師姐呢。
不過,這不是什麼好事。——想起今上這幾年做的事情,裴定不禁搖了搖頭。
此刻,在他心頭回蕩不止的,還是鄭衡的那一番話。
大道廢,有仁義,以己身入汙水濁世,激濁揚清,方是正途。
這些年,他周遊十道,越來越明白先輩定下的兩條規矩,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明白。
他和父親一樣,都在暗中積蓄默默等待。等待的,便是那不可觸摸、卻一定會出現的……時機。
時機,也就是鄭衡所說的天下大勢。此前,他預計這個時機起碼還有五年才來到,但鄭衡的判斷,卻提前了五年。
這是最好的時機嗎?鄭衡說是,裴定則覺得可是可不是。
所以他一定要去京兆看看。或許,京兆之行能讓他有更準確的判斷,從而讓他下定決心。
且說,鄭衡在千輝樓說了那一番話之後,就沒有多想裴家了。裴光是個聰明人,她知道等待便好。
她現在做的事情,主要是教導新來的四個丫鬟。
這四個人,鄭衡打算重用,是以花了十二般心思,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儘可能顧及,就像當初教導雲端四個人一樣。
盈知、盈足這兩個人自是不用多說,就連司慎、司悟這兩個丫鬟,都表現甚佳,鄭衡感到滿意。
再者,二房的鄭晁及謝氏,似乎在忙著什麼,並沒有空閒來折騰什麼幺蛾子,這就讓鄭衡更滿意了。
這一日,鄭衡如常去了閒章院給章氏請安,門房突然送來了一張拜帖。這張拜帖的落款人,竟然是葉雍。
葉雍,鬆江葉的葉雍,為何要來拜訪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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