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裴隋珠,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鄭衡,眼睛一眨不眨,眼神與其說是一種驚訝,不如說是一種深深的希冀。
正如她先前不忿實則是為了鄭衡解圍一樣,裴隋珠猜想鄭衡近前來必不是為了看熱鬨或者找碴,而是來幫忙。
她心中暗暗喊道:快快快,我急死了!
但是,其他的姑娘不這麼認為。
此時的鄭衡,神色冷淡,眼角眉梢全是不屑。尤其是在看向裴隋珠的時候,那種輕蔑的神色更甚。看起來,鄭衡對裴隋珠十分不待見。
就在姑娘們好奇地看著鄭衡的時候,鄭衡卻做了一個讓眾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眾目睽睽之下,鄭衡突然側著身子往裴隋珠那一邊倒去,明明裴隋珠能夠攙扶著她,但她卻像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躲開了;這麼一躲,就撞到了裴隋珠書案上的筆墨。
頓時,已經磨好了的墨汁一下子全都到在了宣紙上。雪白的宣紙倒著漆黑的墨汁,對比如此明顯,一眼就看到了。
鄭衡站住了身子,轉身撿起那散落的筆墨,然後淡淡地對裴隋珠說道:“不好意思,腳滑了。”
所有人姑娘都瞪大了眼睛,還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憤怒地看著鄭衡。
這……這哪裡是腳滑?這明明是故意的!
這個鄭衡,這麼如此睜眼說瞎話,這明明是在報複剛才裴隋珠的不忿,故意找碴來了!這麼多人眼睛看著,她怎麼敢做這樣的動作?
可是,可是!
鄭衡背脊筆挺,臉色無比從容自然,自然到仿佛她們剛才看到的是幻象一樣。
怎麼有人這樣……這樣無恥?!簡直了!
偏偏受害人裴隋珠愣住了,好像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這種遲鈍的反應,就連一旁的賀德都看不過去了,小聲提醒道:“裴姑娘,你的筆墨……”
筆墨都讓鄭衡故意弄亂了,現在應該是向她討回公道的時候!
聽她這麼一說,裴隋珠仿佛才回過神來。她神色複雜地看著鄭衡,似乎想上前爭執,卻無奈地說道:“算了,鄭姑娘也是不小心。”
裴隋珠麵上一副不計較的樣子,心中卻“砰砰”地跳個不停。
剛才鄭衡撿起筆墨的時候,裴隋珠分明見到其飛一般寫了兩個字。落在雪白地方的,是一個“知”字,另外還有一個“守”字,指向墨汁的地方。
雪白宣紙,知;黑色墨汁,守。
這是什麼意思?
裴隋珠想到了五叔的暗示。五叔剛才也一直在提醒她“白”和“黑”這兩種意思,但她一直不明白這是指什麼。白和黑,與順妃的提問又有何關係呢?
現在,看到了鄭衡寫的這兩個字,她心中豁然開朗。原來,五叔說的是這個意思!原來,鄭姑娘的提醒,和五叔的一樣!
她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順妃的問題!
裴隋珠小姑娘微微一笑,眼中閃過領悟,再次大方說道:“算了,這等冒冒失失的人,我都懶得計較!”
看到她的微笑,鄭衡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甩袖轉身回到自己坐的地方,心中暗想:裴定的這個侄女,哀家甚是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