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這些姑娘有這種感覺的情況,那就隻有一種。下意識的,她們以為是宮中貴人來了,立刻端正了儀容看著那個方向。
卻不是宮中的貴人,而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和她們一樣來參加甘棠雅集的姑娘!
這……太奇怪了。這姑娘是誰?
偏偏,鄭衡在想著那個姑娘的熟悉感,沒有發現這樣有什麼不妥。或者說,在鄭衡的心中,她出現便眾所矚目這實在太正常了,正常到她完全不覺得有什麼。
鄭太後哪一次出現,不是牢牢吸引著所有人目光的?不管是羨慕還是嫉恨,這都太尋常了。
但是,跟在鄭衡身後的盈真並不這麼覺得。實際上,她心裡已經在打鼓了,臉上帶著緊張,小聲對鄭衡說道:“姑娘,那些姑娘都在看著您……”
聽到盈真這麼一說,鄭衡便微微笑了笑。這一笑,便如同打破了什麼,霎時,籠罩在她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場便消失了。那些姑娘眨眼再看時,就隻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心底的輕顫,卻是沒有了。
賀德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險些就失了高貴冷靜。在鄭衡出現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了心底的輕顫,手腳也無法動彈,這是怎麼了?儘管她曾敗於鄭衡手下,也不至於如此畏懼!
賀德驚疑不定,坐在她旁邊的姑娘心中也暗歎:這個鄭姑娘的威壓,比祖母還要可怕!這個,一定要和五叔說說才行。!
不管眾姑娘在想什麼,鄭衡都好像沒有察覺一樣,隻是順著學宮管事在矮墩上坐下了下來,也並不與旁人交談,而是靜靜等待著甘棠雅集的開始。
自始至終,鄭衡對甘棠雅集的興趣,都是在宮中來人身上。
聽裘壤歌之言,她還以為會來的是賢妃。畢竟,甘棠雅集是賢妃所倡,而且賢妃還是裘壤歌的學生,最有可能到來。
然而,她猜錯了,在距離甘棠雅集還有三天的時候,她終於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順妃,來的人是順妃,至佑後宮四妃之一。——這是裴定身邊的既醉送來的消息。
可是,順妃是誰,鄭衡完全沒有印象。她根本就沒有聽過順妃這個名號。
她賓天之時,至佑後宮除了皇後及貴淑兩妃之外,就隻有幾個嬪,並沒有順妃。順妃,究竟是誰?是哪一個嬪晉升?還是哪一家之女?
可惜,裴家消息並沒有過多提及順妃本人,而是順妃此行來河東的目的。據說,原本來河東的貴人正是賢妃,隻是在臨出發前賢妃身子不適,才換了順妃前來。
鄭衡在宮中待了那麼多年,太清楚這一句“賢妃身子不適”隱藏著什麼門道。隻是不知道,是賢妃本人不想來河東還是有人不想她來。至於順妃來意……
其實也不難猜,端看她在甘棠雅集上做了什麼事就知道了。
時辰一點點過去,沒多久,大樟樹旁邊的書案就坐了十來個禹東先生。隻是,主持這一次甘棠雅集的裘壤歌還沒有出現。想必,是在陪著那位宮中貴人。
順妃,究竟是誰呢?
鄭衡並沒有等多久,很快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陣聲響。隨即,便有內侍擎著傘蓋、儀牌出現了,還有不少打著羽扇的宮女。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是宮中貴人來了,再不會錯了。
隱在一眾姑娘中的鄭衡,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切,心卻漸漸緊了起來。內侍宮女腳步不停,卻是每行一步都有規法,那些傘蓋羽扇,定是有專門的高度、斷不會有半絲錯漏;誰擎傘、誰張蓋、誰奉扇,都是精心挑選過的,輕易不會換人。
這樣的儀仗,她太熟悉了,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妃嬪所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