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姐,太後娘娘叫你起身。”胡嬤嬤扶著鐘靈慧站了起來,替她拍了拍膝上的塵土,安撫道,“若是膝蓋疼了,你就告訴嬤嬤,我去叫太醫來上個藥。”
隻是有點麻,倒算不上有多疼。好在不用再跪了。鐘靈慧笑道:“謝謝嬤嬤,不必了,我才剛進宮,這點小事叫太醫來,倒顯得我太嬌貴。”
胡嬤嬤慈眉善目地道:“你進宮前,不也是個小姐,家裡的掌上明珠?不用怕,太後隻是講究點規矩,並不會不近人情,你好好地學規矩,彆做錯事就成了。”
鐘靈慧感激地點頭:“還望嬤嬤多加指點。”
京城的秋意漸深了,風一天天地冷,衣裳一件件地添,孟池星寫信給皇兄,問聖駕何時歸京,得到的總是模棱兩可的答案。
皇帝隻說年前回來,不說具體的日子。看來,這不到過年是不會回來了。
皇帝這次算是給自己放了個長假。和陸瑰雲在金陵一起忙著杏林藥鋪的事,常常親自陪她去附近的山穀裡采集藥材,兩個人形影不離,出入成雙,成為世間最平凡也最恩愛的一對夫妻。
隨著杏林藥鋪一步步走向成熟,征集了更多的人手與專業的製藥人,陸瑰雲終於可以暫時將藥鋪的事暫時放一放,留給大哥,三哥以及其他的夥計,多騰出點時間與小爺玩耍了。
趁著秋興,兩人遊遍了江南,毫無歸心。
認得,又豈止是認得。孟池星眸中閃過一陣光,望向站在不遠的鐘靈慧,回憶道:“回母後的話,兒臣與靈慧妹妹認識很久了,以前皇兄帶兒臣去探望鐘簋師傅,兒臣頑劣,無意拿蟲子嚇到了她,她以為兒臣是壞人,還拿花灑打我呢。”
“哦?有這種事?”太後挑了挑眉,看向鐘靈慧,語氣頗有幾分威嚴,“你拿花灑打過太子?”
鐘靈慧一愣,連忙跪下道:“回太後的事,奴才當時年幼不懂事,不知道殿下的身份,所以才會冒犯。請太後娘娘恕罪。”
孟池星沒想到太後會為這事怪罪她,連忙替她解釋:“母後,這都好些年前的事了,靈慧妹妹不是故意的。”
太後以前當皇後時,便往宮裡收過幾個女官,顧襄就是其中一個。她對女官的管教頗為嚴格,認為宮廷女官管理禮儀,關乎於大雍皇室整體的體麵,不可馬虎。
而鐘氏剛剛入宮,在太後看來,正是該給個下馬威的時候。
於是她道:“即便如此,那也是犯上之罪,後來行罰了沒有?”
鐘靈慧照實說沒有。
“到後頭院子裡去跪著吧。”太後走下羅漢榻,居高臨下地對鐘靈慧道,“你年紀輕,任性也是常事,不過既然進了宮,便得知道尊卑敬畏。宮裡賞罰都有理據,哀家也不是同你過不去,明白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這是宮廷,當著太後的麵哪裡敢說個不字。鐘靈慧連忙道:“奴才謝太後娘娘責罰。”
說罷便施了一禮起身,往後院去受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