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主皇子都在,臣婦就不去叨擾娘娘了。”黃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拉緊費繩子,打算拉渾球回去。
孟池羽同她告了個彆,一轉身,宮人們已經替他打開了大門。
他尚未出門,就見侍衛郭穀神色匆匆,迎麵走來。
“殿下!”
郭穀喚了一聲,迅速小跑地到孟池羽麵前,麵色十分的緊繃難看。
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讓黃夫人生出幾分好奇,於是停下腳步,想看看他要說什麼。
小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何故如此驚慌?”
郭穀凝重的神情未變:“周貴人出事了。”
周貴人,這三個字,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黃夫人倏然變色。
小爺心中有鬼,想著得把黃夫人打發走,轉頭道:“嶽母不是累了麼,先回去吧。”
黃夫人覺得有些不對,不願意走:“殿下支走臣婦做什麼?臣婦倒也想知道,周貴人出了什麼事兒。”
“這就不必了,後宮的事不勞您操心。”孟池羽叫一旁的宮女,“小荷,還不快送夫人回去。”
小荷應了個是,伸手欲扶黃夫人回去,卻被她一把推開。
事關周貴人,黃夫人這次十分執拗,就是不願走。無奈之下,孟池羽隻得拿出太子的身份:“我命您立刻回去!後宮的事,向來不許有旁人聽聞。”
孟池羽越是趕她走,她越是覺得有古怪。黃夫人這時一眼看見郭穀手上的帕子,那帕子上滿是紅痕,似是血書。
“這是什麼?”她靠近郭穀,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帕子,攤在手掌裡。
那帕子,確是血書。上麵赫赫字跡,字字誅心:
臣妾周氏血啟太子殿下:
臣妾無知淺薄,曾構陷殿下嶽母,離間殿下與聖上之至親,犯下萬死之罪,今已誠心認罪,不敢推諉。然臣妾幼子尚不足一歲,實屬無辜之極。臣妾入冷宮以來,日夜思子,以淚洗麵。近悉幼子竟養在殿下東宮,更是寢食難安,晝夜難眠,唯恐殿下因臣妾之罪遷怒幼子,唯有一死以明心跡,萬望殿下饒過幼子性命,臣妾周氏永世叩謝。
黃夫人讀完,渾身戰栗,不能自已:“周貴人……她……她死了?”
郭穀道:“今早冷宮的宮女發現,宮人留下血書,吊死在了冷宮的房梁上。”
小星星顯然還不知道大人們在說什麼,隻是覺得無聊,嗷嗷地叫了一聲。
孟池羽聽完心中一寒,連忙將懷裡的弟弟轉交給郭穀,命道:“你將他抱回去給奶嬤嬤,孤這就去冷宮看看。”
“嶽母,我與雲兒不是有心隱瞞。是父皇下了嚴令,家醜不可外揚。此事您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小爺鄭重地拱手,“還請您不要因此事怪罪雲兒。”
黃夫人尚未從震驚中恢複過來,表情十分茫然。孟池羽說完,見她沒什麼反應,就命小荷扶她回去好好歇息,轉身去了冷宮。
冷宮裡一張破舊的床上,躺著昔日如花似玉寵冠六宮的周貴人,如今卻是麵容憔悴骨瘦如柴。從太醫的表情看,已是回天無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