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盧嬌點了自己的名,陸紹煬好似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又不願參與他們,起身朝她拱手道:“嫂子恕罪,我還有些公事要忙,就先走了。”
然後不等盧嬌反應,轉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喂!老二!二弟!陸紹煬!”盧嬌叫了幾聲,也沒把人叫回頭。見他走遠了,氣惱地一甩帕子,“成心的吧!”
陸紹景問:“二哥怎麼了?”
“老二做人一向這樣膽小怕事。”盧嬌啐了一口,又道,“不用管他,他一個庶出,本來就分不著多少家業,怪不得不放在心上。”
盧嬌接著慫恿陸紹景,說這筆錢原有一大半是給他娶媳婦用的,應該由他出麵去阻止黃夫人。
“我說話管用嗎?我說話,娘就當放屁。”陸紹景一邊掰橘子一邊說,“要我說,你還不如去求求那黃毛丫頭,叫她放過咱們,缺錢管太子爺要,彆來獅子大開口。”
盧嬌心說這個三弟也是不靠譜的,出不了正經主意。還得她自己一個人琢磨。想來想去,終於想出了一條餿主意。
金陵新修的河道上,孟池羽走在前麵,陸龜年與金陵幾名主要官員隨侍左右,時不時地同他講解此河道的建構原理與疏通之法。
太子聰慧,隨行者幾句點撥,他對金陵水利局勢便已有了見解。全國都知道,金陵的河道修得最好,他這次也算是好好向陸龜年取了經,打算回京找學士編著成書,下發各地知府學習。
“陸大人治金陵的成效,父皇自然是看在眼裡的。之所以遲遲未有提拔,也是因為金陵實在離不了你。”回到府衙中的一間書房,四下無人時,孟池羽才對陸龜年道,“大人不會覺得委屈吧?”
陸龜年站得筆直,一臉正氣,聲如洪鐘地答道:“微臣深受皇上和朝廷深恩,理應死而後已,忝居此位已是戰戰兢兢,豈敢有此想法?”
孟池羽一笑,合上折扇,指了指旁邊的座椅:“這裡又沒有外人,陸大人何必這麼嚴肅。請坐吧。”
“謝殿下。”陸龜年坐了下去,又有些不安,不禁眼神遊離。
孟池羽看了出來,態度良好地道:“現在已到午時,不是談公事的時候了。嶽父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陸龜年麵露猶豫:“小女頑劣無知,不懂規矩,不會伺候人,想必多次惹殿下生氣吧。”
惹他生氣?可不咋地!不過這話可不能當著老丈人麵兒說,孟池羽反應很快:“那倒沒有,雲兒好得很。”
“殿下就彆蒙微臣了,我女兒從小嬌生慣養,脾氣肯定不如宮中之人柔順。”陸龜年抬眼望去,眼底的情緒分明有些激動,“但她要是犯錯,殿下隻管罵幾句,又或罰她禁足,微臣還請殿下不要動手,她女孩兒家家的禁不住打。”
孟池羽無語:打陸瑰雲?嶽父大人你是不是弄反了,是陸瑰雲打我好嗎?
不過,想起她後背上的傷,便也明白陸龜年這般說的用意,點頭鄭重道:“嶽父大人放心,我絕不會動雲兒一根手指頭。上次害她受傷,確實也是我想得不周,以後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