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辰徹底在作曲室住下。
拿起行李塞進洗漱用品、備品等打包住進那個狹小的房間。
正好有足夠充分的理由:他要寫歌,時間緊迫。
出道企劃被告知走的是關於校園的路線,宋澤辰看過其他人交上去的作品,好多都是批判校園生活的,不滿教育現狀的。
宋澤辰感覺頭禿。
我走的傳統正經好學生的路子,我要怎麼寫歌?
糾結歸糾結,對曲子還是不能含糊。
宋澤辰靠靈感先把beat製作出來,至於歌詞部分,他巧妙地避開了其他人的主題,專注寫“夢想”,倒也成效不錯。
和往常的生活無異。
平時在練習室上課才會遇見他們,他點頭微笑示意,不管他人的反應如何,他隻像對待彆的練習生一樣對待他們便可。
彼此和平,相安無事。
隻是金楠俊私下問他能不能回去住,宋澤辰笑著回複自己要寫歌。
還撿起掉在衣服上的一根頭發,在金南俊麵前晃一晃,苦惱的樣子,小聲抱怨最近因為這些事掉的頭發。
無懈可擊的語氣,無法反駁的解釋。
其餘人欲言又止的狀態宋澤辰也隻當沒看見。他落落大方,波瀾不驚,甚至讓有幾個人見到自己會繞道走。
中途李秀雄有來和他打過招呼:“澤辰,我搬進你們寢室了。”
宋澤辰點點頭,想到了什麼:“秀雄哥在宿舍有地方住嗎?先睡在我的床上吧,我是正國的上鋪。我最近都睡在作曲室裡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去。”
宋澤辰進公司比李秀雄早,算得上是他的練習生前輩。平日裡不怎麼搭話,但交情還算不錯。
注意到李秀雄猶豫不決的樣子。
他拍拍對方的肩笑著補充:“哥彆太在意這些細節,我不住那裡了那床放著也是浪費,還不如給哥住。放心吧,我會和南俊哥打個招呼提一下這件事的,哥安心睡著吧,大家人很好,你不要想太多。”
李秀雄遲疑地點點頭,還是答應下了:“謝謝澤辰。”
“沒事,應該的。哥我先走了啊。”宋澤辰揮揮手轉身。
宋澤辰最擅長粉飾太平。隻要他願意,禮尚往來地作戲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這是從宋澤辰小時候就有的天賦。遇到不開心的事,無論是彆人不開心還是自己不開心,在吵架過後,他會讓靈魂漂浮在半空上帝視角審視剛才的一切,仔細想想似乎沒什麼好在意的,又重新恢複完美無缺的笑臉。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可以刀槍不入。
再次回到狹小的一番天地,宋澤辰用手托著臉,看向窗外發呆。
院子裡開了不知名的花,因為離得太遠,看不清品種,隻能看見零星的幾點紅色夾雜在一大片的綠意中。
筆尖停留在紙上很久,洇出一大團墨漬。
“院子裡開了不知名的花,不知道你那裡有沒有,
可是又聽說你在的城市很無趣……”
宋澤辰輕嗤一聲,拿筆隨意劃去:我在胡寫些什麼,現在還有誰會比我無趣。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
田正國鑽進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探頭探腦:“阿澤。”
局促地搓搓手,接過宋澤辰遞給他的飲料和零食。
宋澤辰的工作室裡常備著這些小東西,目的就是招待時常來竄門的金泰涥和田正國。從前他們就坐在房間裡唯一鬆軟的椅子上興致勃勃地看著宋澤辰創作,偶爾興頭上來還會蹦蹦跳跳騷擾他阻止他的忙碌。宋澤辰坐在冷板凳上,笑得一臉無奈,溫軟了眉眼,完全沒有脾氣。
相同的人,不同的心境。田正國不再任意放肆,而是懷揣忐忑的心情。雖然知道宋澤辰不會給他冷臉,他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他把零食推到桌子的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忘記今天來的正事,給自己打氣了好幾下鼓起勇氣。
“阿澤,你最近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
宋澤辰翻找坐墊的手頓住,直起腰,揚起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你們?”
你看,又把我排除在外麵了。
眼前的小孩的眼睛清淩淩,不帶一絲雜質,乾淨地像一麵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