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一聽“幻影針”, 不禁想起紫陽真人說起的前塵往事, 幽冥王年輕時當過不二山莊的女婿,偷練了“清風劍法”, 又偷了暗器之王“幻影針”。
這黑衣中年男子叫著灰衣老者“教主”, 難道他是幽冥王?趙清漪想起紫英真人和張雲海的事,心念萬千。
灰衣老者內功雖深,但是他身影削瘦,似有病態, 黑衣人的武功實際上稍不及霍天放, 他們才沒有幾招內拿下霍天放這個後輩。
但是霍天放以一敵二,還時時防備灰衣老者的暗器, 心中也暗暗叫苦, 不到一分鐘就落於下風, 眼見也要命喪敵手。
趙清漪在暗處觀察,灰衣老者劍法靈動還勝霍天放一籌,但似身有內傷, 霍天放才有一線生機。黑衣男子一直側攻,招式怪異, 也讓霍天放也手忙腳亂。
眼見霍天放越來越處下風, 趙清漪心下盤算片刻, 悄悄摸遠一些, 然後顯了呼吸聲和腳步聲。
她幾個起落靠近,到了一棵大樹下,抱著皓月劍倚在樹乾旁。霍天放、灰衣老者、黑衣人發現來人, 雙方不禁停手拉開距離,再朝她看過來。
灰衣老者和黑衣人看到了一個如此美若天仙的少女顯然一驚,聽她的腳步聲就知道她武功不低。
黑衣人道:“你是何人?”
趙清漪裝作輕鬆,說:“我不管你們是何人,你們管我是何人?”
黑衣人道:“小姑娘,我勸你早些離開,不然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趙清漪痞痞道:“這地是你生的嗎?它叫你娘親嗎?憑什麼你來得,我來不得?”
霍天放因為弟弟霍天嘯之死,心頭早就驚懼了,自知自己不是他們兩人聯手的對手。
這時見到竟是趙清漪,他雖也忌憚她知道一些事,但是他本來的生死劫卻能解了。
霍天放道:“子競,你怎麼會在此?”
趙清漪也語帶輕鬆地說:“我跟‘季和’來遊鳳凰山,我隱隱聽到刀劍聲音,才過來瞧瞧,竟然是你。你剛剛大婚,不陪新娘子,與人在這舞刀動槍做什麼……哎呀,天嘯兄怎麼了?”
季和是陸煦的字,陸煦是官宦世家公子,自然有表字。
霍天放咬牙道:“被他們害了。”
趙清漪道:“怎麼還有人敢在杭州地界跟你們明月樓為難?”
霍天放道:“此事說來話長。”
趙清漪微笑道:“這也不是說話的地兒。”
霍天放苦笑的表情,歎道:“對,他們也要將我殺了,你又何必來,隻怕他們也要殺你。”
趙清漪道:“殺我可沒有這麼容易。”
灰衣老者打量著趙清漪,冷冷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氣。”
趙清漪道:“我不想殺彆人,隻是不想被彆人殺,你便有意見了不成?如此看來,你的口氣還是要比我大一點的。”
黑衣人舉著橫/刀,道:“你是霍天放的朋友,那就管不得許多,今日也留下命來!”
說著黑衣人持橫/刀上前砍來,趙清漪往樹後一躲,連劍帶鞘飛速往他破綻腋下一/捅,這招快、精、準之極,可見她在武學上的經驗眼光和反應能力。她自己使那一招所露的稍縱即逝的破綻卻被樹乾擋住了。
黑衣人惱怒,再追著她要打,趙清漪如法炮製,再打了他一下,仍然沒有對他下殺手。
黑衣人隻眨眼間連連吃虧,才有了敬畏,退後一步,不敢擅自靠近那棵樹。
但想倘若她方才下殺手,他不是死就是重傷了。到時候教主剛剛解了毒,恢複自由,武功未完全恢複,隻怕無法以一敵二。
灰衣老者也是這麼想的,叫道:“絕塵,回來。”
黑衣人這才回到灰衣老者身旁,灰衣老者看向趙清漪,道:“姑娘身手著實不錯,我已不在江湖三十餘年,原來已經人才輩出了。”
趙清漪道:“好說,好說。大家乾嘛非得喊打喊殺的?剛才我能殺這位大叔,我也沒有殺,殺人一點都不好玩。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談嘛。”
灰衣老者見她說得天真,年紀又小,容貌更是人間絕色,心頭殺氣少了三分。
灰衣老者道:“可不是我要殺霍家人,而是霍家人追著我們殺。小姑娘,你以為霍家就是好人嗎?”
趙清漪說:“我不清楚,但霍天放是我的朋友,你們兩個打他一個,我見了要是不管,就太沒有義氣了。”
灰衣老者道:“霍家奪我基業,囚禁我三十年,此仇我不能不報,你要為了霍家擔上這仇嗎?”
霍天放喝道:“你胡說八道!”
趙清漪道:“天放兄要是搶了你的錢,將你非法囚禁,你可以去官府告他呀!”
灰衣老者、黑衣人、霍天放不禁都是一愣,他們全是江湖名人,從來沒有這個思維。
灰衣老者道:“小姑娘莫不是來消遣我們?”
趙清漪道:“你不敢去告?因為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對你,事實上,你做過比這樣更嚴重的惡。他這麼對你,你要殺他,那麼你對彆的無辜之人做的惡又怎麼算?”
灰衣老者不禁啞然許久。他這一生所作所為,比囚禁彆人奪人家業的事要嚴重得多,死在他手下的人無數,所負之人也不少。
灰衣老者道:“可是他們都死了。”
趙清漪道:“是呀,你害的人都死了,你說霍家害你,可你還活著。難不成是因為他能殺你時沒有殺你,所以他就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