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雖然就是一個大地主大宗族, 但是他們世代出進士為官,子弟從小也是受過儒家教育的,他外表雖然邪魅風流,但是內核卻是儒俠, 心中有些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的觀念。
趙清漪卻是以仁對人,以直對敵人, 以惡治惡的行事作風, 人又貪玩。
彆人不知道西方早期殖民者本質上也是海盜, 她是很清楚的, 對她來說, 這是黑吃黑。
趙清漪道:“師兄, 前方那麼多大小船隻,福建海域的海匪少說也來了一半。海匪也有大小頭目的, 這麼多船不可能是同一個島上來的。我們關鍵時候幫一把就是站隊的意思, 他們就不會第一時間攻擊我們,而近距離談判,以我們的武功是有優勢的。”
陸煦這時明白趙清漪說的對, 心裡還是有些抵觸, 一直沒有說話的霍天放說:“那不如我們掉頭走吧。”
忽聽遠方傳來巨響,趙錦繡等女子都嚇了一跳, 而男子也沒有好多少。
趙錦山道:“他們船上有炮!”趙錦山和趙錦繡到底出自名將世家。
其實早有宋代就改進火/藥,廣泛用於軍事當中,這個位麵的大晉便有軍器局,研究火器, 十幾年前還和北方夷族大戰,火/器質量不行,大晉軍隊就吃了大虧。
趙清漪知道西方的炮比中原的炮先進,可彆撞到其有效射程內當了炮灰,連忙讓船先調頭拉開距離。
霍天放和陸煦連忙下令,他們一共兩條稍大的寶船和三條小型寶船全都行動起來。
……
安東尼奧覺得自己這個船隊真的倒黴透了,顛顛簸簸從菲律賓往東亞大陸去,沒有到達東方樂土,現在卻遇上這麼多的東方海盜。
其實他們的船都不大,但是他們船多呀!他們足有兩百多條船!
他們本來就遠航而來,身心疲憊,而海盜都是當地的,追了他們一天了,這些人比牛皮糖還粘人。
現在他們的距離就越來越近了。
就算打完船上的炮彈也未必打得沉對方十之一二的船。
現在卻也顧不得了,對方的船到了艦炮的射程內,他就令打出旗語開炮,水手們站在船舷用火/槍奮力開火。
那些海盜船雖然要小很多,但是稍大的船上也有炮,也此起彼伏開著炮。
一時之前,你來我往,熱鬨非常。
陸煦極目遠眺,火/炮、火/槍聲不絕於耳,他自覺也是見多識廣的人,這時卻深受衝擊。
陸、霍兩家的船都注意保持距離,但是他們不是官方水師,船上炮/彈不多,開/炮/技術也生疏,這時還真的不能遠攻。
他們一直遠避著,而前方的海盜與三艘大帆船打得火熱,便是提防著他們,因為距離還遠也顧不上了。
霍天放道:“子淨,你說我們趕快前往泉州靠岸還是再等一等?”
趙清漪看向陸煦,陸煦也此時受到三觀不小的衝擊,竟然也看向她。
趙清漪看著前方互相打擊纏鬥這麼久,那些洋人拚命掙紮,海盜也始終沒有成功貼近,船隻也損失不少。
趙清漪說:“師兄,這主要還是看你,咱們這一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陸煦道:“當然是和海匪談判商隊安全通航的事。”
趙清漪說:“海匪講的是實力。但是咱們能展示咱們不是軟柿子,往後他們也要敬我們三分,但是這是要冒險的。”
陸煦道:“你要是有主意,直說就是。”
趙清漪招了他們和二李、二薛、霍天放的下屬一起分析前方戰局。
趙清漪道:“西洋船的船和火/器比海匪的先許多,但是他們人少。但是海匪久攻那三條洋船不下,雙方都有力怠之時,而西洋船上的炮/彈也將剩得不多。我方幾條船也沒有西洋船先進,炮打得也沒有他們好。但是船上水手勇士也不少,我們的大船上有兩條救生艇,小船上有一條,能湊出七條小艇。我們位處他們西部,現在吹的是西風,西洋船往西北開去,天時地利在我們,以重賞派人以小艇對西洋船進行火攻,估計有七分勝算。”
名將世家出身的趙錦山道:“好一個火燒赤壁!掌門,便讓我帶人去會會西洋戰船吧。”
陸煦明白在大海上生存沒有那麼多溫良恭儉讓,說:“好。霍兄,你覺得呢?”
霍天放道:“你們都覺得好,我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說著,大家馬上分配了任務,霍天放的下屬也吹起了口哨,他的戰船下放小艇來接人。
大家把船上廚房的柴火搬去小艇,淋上船上燒菜的油脂。霍家作為江南五省武林總把頭的大家族,他們家的水手多少有與長江水道上的水匪打交道的經驗,配了一些箭支,也把箭頭沾了油。
趙清漪也想上小艇去,卻被陸煦給阻止了,趙錦山又再請戰。
陸煦說:“師妹,我帶人和趙師弟去吧,你在後方坐鎮。我們棄火/船之時,你組織打撈。”
趙清漪眼見他們是不可能放她去打的,隻好同意。
經過二十分鐘的準備,陸煦、趙錦山、薛辰、李二還有霍天放下屬三名乾將各居一條小艇,上麵載滿了柴火,各配了五名火/箭/手,順風朝西洋大海船駛去。
安東尼奧作為旗艦船長當然知道西邊遠處還有船,但是他們與緊追的海盜打得正酣,見西邊的船隊也避開,所以隻好先集中力量打東邊、南邊圍來的海盜船。
大副亞伯特突然和他說西邊也有船來了,安東尼奧道:“開/火!開/火呀!他們都是一夥的!”
大副說:“他們所處的方向不好瞄準!我們瞄準了西邊來的海盜,那些海盜就要殺過來了。”
安東尼奧簡真想罵娘,這時有西邊的船隻殺來,是將他們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