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手大戲(1 / 2)

錢雲帆問道:“是……什麼方麵的, 殘疾?”

趙清漪悠悠看著遠方, 說:“媽媽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 爸爸小時候被火/藥傷了一隻眼睛。小時候我就想治好他們, 所以才立誌當醫生, 可是學了醫之後, 才發現很多事情不是醫學可以解決的……”

錢雲帆一方麵覺得她悠然遠望,陽光落在她臉龐上,她氣質像神仙姐姐一樣美好, 好像片刻的衝動讓他為她出生入死他都願意,另一方麵卻是理智的想著如果自己擁有這樣的嶽家會是什麼樣的災難。

錢雲帆天人交戰,但是再喜歡, 普通人哪裡能不在意結婚對象的家庭情況。就算是女人相親嫁人,也是會在意對方家底厚不厚, 男方的父母好不好說話。

錢雲帆說:“你以前都沒有和我說過。”

趙清漪說:“那時沒有決定嫁給你,沒有必要說。你說一輩子對我好,寵我如公主, 一生一世相愛, 我已經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給你了。”

趙清漪內心:先吐一下, 這台詞,難度不是一般大。

錢雲帆無言以對。

這個社會多少男女談戀愛時是不會管對方的家世的,也不會什麼都說,可是結婚就要說明白的,這也沒有毛病。

趙清漪把條理都布局清楚了,像是想起他沒有見過她父母, 拿出她的千元手機,翻開相冊,裡麵是他父母站在他們貧窮棚戶巷子裡的家門口的照片。

錢雲帆隻覺衝擊力極大……

趙清漪拿回手機,看著他們的照片卻很溫柔,喃喃:“爸爸媽媽很疼我的,可惜我學了醫也治不好他們,他們的命太苦了,而我要幸運多了,我手腳五官都健全,還上了大學,學會了很多東西。我就想下半生儘我所能讓他們幸福,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都幸福……”

對上她期待的目光的錢雲帆:……

……

錢雲帆回到了家,錢父去上班了還沒有回來,但是錢太太在家。

見到他連忙追問是不是去見那個女人了,再次強調:“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和那個女人結婚,你會被她拖累死的!雲帆,天底下漂亮的女人有很多,再漂亮過幾年也會不漂亮的。但是你爸那些朋友要是議論起來有多丟人,你知道嗎?還有你,你和你那些同學朋友聚會,說起來有多難聽?這樣的嶽家要是來我們家裡,我們的臉在這個小區裡也是一分都沒有了。雲帆,你的人生還很長,不能為了一時衝動乾傻事!”

錢雲帆一直想著手機裡的照片,那一對夫妻的模樣,還有那個家門,一方麵對趙清漪生出男人的心疼,另一方麵他確實恐懼自己被這樣的嶽家纏上,背著這種不體麵,這個圈子是很要臉麵的。

“媽,讓我自己想想……”

“你還想什麼呀!媽不是反對你跟她談戀愛,但是結婚絕對不行。”

這個社會上的有錢人找灰姑娘談戀愛,泡得了多少美女也是光榮的事,證明了自己的男性魅力,但是結婚找這樣的人卻是讓人看不起了。

錢太太又勸道:“你跟門當戶對的人家結婚,你的兒子將來多了外公家的一群親戚幫襯,而你跟她結婚,隻是拖後腿的。同樣的,你娶個好的媳婦,將來多了嶽父家來幫你,娶那樣的媳婦,多一家子要你照顧著。”

錢雲帆從小見多了,就是這個圈的氛圍長大的哪裡會不明白,當初正是熱血時,也沒有預料到她家會是這樣所以可以追半年,但是現在不同了,將要進社會,結婚的事也擺到眼前來了。

“媽,我知道了。”

錢雲帆回到房裡揉著眉心,現在一點浪漫的心都提不起來,偶爾想起那神仙姐姐一樣的氣質向往著,但是一想到她的美好時相伴隨而來的是一對那樣的嶽父嶽母,他好像已經能預料到將來的情景了。

錢太太晚上吃飯時又勸他,還和他分析趙清漪想嫁進錢家提升門第的心機,說有些女人就是千方百計嫁入豪門的。

在錢太太心目中,自家是官宦世家,是那種小老百姓不能高攀的。

人家古代豪門裡,少奶奶有人伺候還能領月錢,連通房都有小丫鬟和月錢,生下孩兒幾個奶媽丫鬟伺候。現代真豪門的少奶奶們不用上班,家中常年有傭人司機,少奶奶每月幾萬的自由零花錢,生孩子有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巨額獎勵,孩子都有專門的教育基金。

錢家這些規矩沒有一條符合,她又不說了。

港島一帶為什麼那麼多女人上演宮心計,因為女人跟了男人,就算是女友也能領零花錢和禮物的,就算分手了女人的青春也不算白費,終點已經比普通人高了。

可是內地是沒有這個習俗的,現在結婚可是連彩/金都有爭議了。這樣的情況,錢太太還要說原主花錢雲帆的錢,事實上多用在養孩子身上,豪門養孩子總有專項預算的錢吧。她也許為了丈夫的目光,總要收拾一下自己,那些錢加一起也不會超過當傭人賺的錢。

當初倒不是錢家經濟供不起,就算是當官的為了掩飾而不能公開奢靡,請個保姆是可以的,可是老太婆對原主的壞心就是不給安排照顧,就想作賤。原主的不智失了底牌了——他們不把她真當家人,她為生孩子沒上班無收入自己請不起。

錢雲帆想著趙清漪這麼想嫁給自己,她家又這麼窮,難道她就沒有想要提升自己地位的原因?

現在她就要和他結婚,不結婚就不讓碰,這樣拖下去有什麼意義?

他還是喜歡,可是那樣的日子也太可怕了,家裡也不同意,不會安寧。看著錢太太又說頭痛,要吃藥的樣子,錢雲帆無奈地歎了口氣。

……

第二天下午,趙清漪卻忽然打電話給錢雲帆,她說她的父母來羊城看她,她延後兩天回深市。晚上六點半到,他能不能開車和她去接一下他們。

錢雲帆說他晚上值班,趙清漪沉默了許久,說:“呃,沒有關係,你上班要緊,隻是我媽腿不方便,我才想麻煩你,沒事的,我自己可以。”

錢雲帆不禁想象自己和那樣的嶽父嶽母走在一起會受到的異樣目光,他眼睛有些呆滯。

趙清漪說她的父母會來也不是說謊,她的父母就沒有離開過梅州,也想來大城市看看,趙清漪說這兩天調休有時間,可以帶他們到處走走。

他們也輪休了幾天,加上法定年假,出來看看,鄉下人窮遊。現在女兒開朗自信,又對他們極孝順,她說有時間,他們也是心動的。

隻不過趙清漪現在沒有什麼錢,工資都還沒有發,也沒有寫好,她是真的沒有辦法現在給他們買什麼,幸好他們也很理解。

趙清漪帶了他們在最便宜的那種小賓館住,父母與女兒相見都很高興,他們穿著最體麵的衣服,但是貧寒和殘疾也掩飾不了。

但是趙清漪還給他們做過複診針灸,勸他們工作不要那麼累,下班了或者休息天也不要撿廢紙、瓶子之類的東西賣了。

說起這個來,她又滿含抱歉地說:“都怪我,都二十三歲了,還賺不到什麼錢,不然,你們早該退休享福了。”

趙母王金花說:“你都還沒有畢業,怎麼賺錢呢?是我們,都忙不上你什麼。”

趙清漪微笑道:“你們健康長壽就是幫我了。我以後會賺很多錢,我買個大房子,再請個阿姨和司機侍候你們,我工作忙時,你們想去哪裡玩時也可以去。不過,將來我可能又給你們生個外孫或者外孫女,你們可得幫我看著,現在保姆虐待小孩也不能信的。你們身體要是不好,我就沒有人幫我了。公公婆婆哪有自己爸媽放心,對不對?”

二老聽了,隻覺生活有了盼頭,女兒長大了,越來越出息,越來越漂亮,又很孝順。

趙清漪跟他們說些笑話,他們被逗得哈哈大笑。

趙清漪挽著王金光的胳膊枕在她肩膀上,看著正紮著針的趙鬆要動,連忙阻止,然後給他取了針,再用酒精消了毒收好。

一家人其樂融融,他們定了標間,一家子也不是講究人,趙清漪晚上睡了其中一張床,他們夫妻兩睡一張。

第二天去逛街,到處看看,拍拍照片。雖然沒有什麼錢買東西,窮遊也歡樂。

趙清漪還帶他們去了自己大學逛逛,現在大學裡學生不多,但是趙清漪還是給他們講本校醫學院的一些了不起的榮譽。

趙清漪帶著他們拍照,有時遇上些校友難免也多看幾眼,趙父趙母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忽然覺得自己不該來。

還是女兒說隻要坐一個多小時高鐵就到羊城,他們又是在火車站當清潔工的,覺得確實不麻煩,所以才來的。

趙鬆忽然問起來:“我們來是不是擔誤你工作了?”

“沒有呀,我剛好調休,你們就玩兩天而已,我有時間的。不過,明天晚上我送你們上火車,我也要乘車去深市。現在高鐵很方便的,就是稍貴一點。”

趙母說:“你沒錢了吧,我們帶了些錢的,你拿著防身。”

趙清漪確實窮逼,卻說:“我下個月會有點工資的,我也打算再找份兼職,你們那點錢自己收著買些吃用吧。我隻要過了最困難的這兩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鬆說:“你年輕,身體也重要的,還有在外麵總要體麵一點,會被人瞧不起的。”

趙清漪笑道:“我這麼漂亮,那是嫉妒,不是瞧不起。”

說著,她帶著他們逛過後,也到宿舍去走走,白天人也不多,偶爾幾個校友看到,也是一臉奇葩的樣子。

趙父趙母是矛盾的,既想看看女兒的學習生活環境,又覺得自己丟臉了,但是趙清漪不當回事,他們才半推半就過去看看。

今天白天,宿舍裡隻有陳薇,他昨日值了夜班。陳薇心思比程娟還重,她不愛說出來,但是像爭取省人院的名額一樣。她也不會讓。

她心底再不屑,也不會當麵口出惡言,就見趙清漪招待那天殘地缺的父母十分周到。

趙清漪傍晚的時候偷偷打電話給錢雲帆,說她爸媽來了,一起吃頓飯吧。

錢雲帆天人交戰,趙清漪軟語求了,他想著看看又沒有代表著他們就是嶽父嶽母了,於是依照她發來的地址去了。

當錢雲帆在一家小炒店看到他們時,心如墜入了冰窟窿,趙清漪卻是與他們相處很融洽,沒有一分不體麵的自覺。

趙清漪介紹了他的名字,正似想說是自己的男朋友,錢雲帆扯著禮貌疏離的笑,說:“我們是好朋友。”

趙清漪像是受傷一樣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當眾說什麼,一頓飯吃得四個人都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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