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如火、愛情如星,這樣的深愛可是讓一切男子變得卑微、變得寬容,唯恐不寬容,他就環抱不住這個女子。他在女子麵前所有的尊嚴不是用來排斥她的,而是讓她來關注他,看得起他,讓他能維持著美好的一麵出現在她麵前的。
趙清漪說:“不談這個了,殿下,我隻問你,如今你要從河東開始整頓吏治,這些人真的打倒了,你有足夠的人、合適的人頂上去嗎?”
郭延錦隻有收了方才的心情,沉吟一會兒,道:“若是從前,我定然是要安插自己人來的,但是現在,我為國而謀,到時隻看父皇權衡。”
趙清漪說:“投入你門下的人也不少,你仍節製著吏部,隻怕到時終歸還是要你拿出章程的。”
郭延錦道:“此事還太遠了,當下的事更重要。到時真要避開,我也不會沒有辦法。”
趙清漪道:“你能保持清醒就好,要當皇帝的人,本就有敢於當孤家寡人的心。你可以整頓吏治,但是想著騰出來的利益就是你的,吃相太難看,那就犯了眾怒了,隻怕難以自保。便是你手中有人,也不要爭。”
從局外人來看當然容易,但是牽涉自己就難了,這就像現代人的婚姻,多少局外人看到一個女人和一個渣男在一起總會說“這種渣男不離婚留著過年嗎”。可是真的牽涉到自己時,卻不是能說不要就不要的。沒有一個普通人有把握麵對一個完全不一樣、可能完全孤家寡人的新人生的。
郭延錦說:“從前我可能不明白,現在我不會這樣急功近利,眾多且放心。”
趙清漪說:“你可以不爭,但是魏大人呢?”
郭延錦想到今日之事,可不是大約和魏家門人有關嗎?
趙清漪說:“殿下不防多想想長孫無忌。殿下想要駕馭住他,隻有一個辦法,平衡他。你還是不要處處仰著他為好,殿下是聖上嫡子,而不姓魏。”
郭延錦鳳目閃過一道厲色,其實這樣不按套路的直白,說的話已經尺度太大了,他頓了頓說:“我願當唐高宗,那婉妍願當武後嗎?”
趙清漪笑道:“不願。”
“為何?”
“我沒有她狠。我也不會委屈自己跟著一個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邊,用姐妹侄女來侍奉自己的丈夫,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郭延錦說:“我們不會如此。”
“我們本也與他們不同。我根本就不喜歡宮廷,而武後卻願意那樣。”
郭延錦沉默許久,歎道:“早點休息。”
他知道她不會讓他睡地上,所以上了床去,他留了半張床的位置給她,她不來也留著。
……
翌日,郭延錦前去臨汾縣衙,而趙清漪帶著周楨和幾個侍衛潛在民間暗訪。
郭延錦一去縣衙亮明身份,臨汾知縣自然是驚嚇恭謹地拜倒,心中多少陰私,但是麵對一國儲君還是要麵上做到極力巴結的。
郭延錦先兵後禮問罪於他不儘心安置難民的事,縣令果然叫窮。而且拒絕賑濟的理由比較充分,因為大部分的災民是外地人,黃河在平陽府之西,平陽府之南,而汾河之災不重,沒有必要他們吃這虧。
平陽府府衙也是在臨汾縣境內,郭延錦先見縣令,就是因為昨天遇上的人是縣令的家仆,正要問責。
先談了公,對方這樣一邊奉承,一邊哭窮和哭委屈,郭延錦就命這事來敲打他了,適逢平陽知府帶了平陽一帶的大小官員全部來接駕。郭延錦就以此擾民來發了一通火,眼見似乎要治他們的罪了,然後才一緩,讓他們先行籌糧施粥。
太子親自過問這事,就算不儘全力,也得要有所表示,此處雖然六皇子的勢力也有一些,但是重點還在北方。平陽知府明麵上還是魏相的門生,也算暫緩了郭延錦用人的燃眉之急。
趙清漪帶著周楨走在臨汾縣內,又換了一家更偏僻的客棧住下。然後,趙清漪則讓六個侍衛分頭去三教九流坊間打聽一些消息,而她自己也帶了周楨在市井酒樓吃飯。他們沒有放大量的難民進來,市集之中雖然有乞丐,但還是挺繁榮的。
趙清漪扮作富家少年,出手大方,長相俊美少有人敵,小二招待熱情,奉承得好。
趙清漪笑著說:“小二哥,我倒想跟您打聽點事兒。”
小二得意地說:“客官,您儘管說,這平陽府內的事兒,我不說全知道,那也是知道一半。”
每日迎來送往多少年,又是地道本地人,見識自然多。
作者有話要說: 真不能偷懶,也不能病,自己寫什麼都會忘。哭暈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