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說:“殿下,河東布政使是信王的人,河東軍節度使也不是你的人,此去太危險了。”
郭延錦笑道:“現在既然當著這個太子,百姓有難,父皇有命,我如何能推脫?”
圓滑推脫的話不是不能說,隻是郭延錦還有古代士人之風,極不愛那一套。
趙清漪說:“我陪你去。”
郭延錦道:“我是去賑災,帶著你去,隻怕是要傳出我帶著女人去遊山玩水了。”
郭延錦本有意撩他,但是趙清漪這下聽了倒沒有生氣,反而笑道:“這個名頭兒倒是不賴的。”
原本不就是他去賑災太儘心了,被人捧殺的嗎?這樣帶著小妾的樣子,怎麼都是汙點,捧也捧不了太高去。
郭延錦不知她的想法,心頭一熱,握住她的手,說:“婉妍……”
古代男人就是這樣,如他這樣對待小妾的已經是鐵樹開花的般的君子了。
趙清漪卻掙開他的手,說:“時候不早了,你明天要走,早點休息,我也收拾一下行裝。”
郭延錦看她冷淡的樣子,心頭一傷,但知她不喜歡糾結這事上,不舍她又睡地上,還是起身離開了她的院子。
郭延錦走後,趙清漪也收拾了兩身男裝、一點傷藥和一柄劍,本來她是有空間的人,但是難防彆人懷疑,總要拿出來。
……
此時東宮無正經女主人,趙清漪要出門也沒有人反對,便是皇帝出巡時還有帶妃子的,太子帶一個近身侍候的女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太子隨行人員,除了周楨挑了二十年侍衛中武功最高的人之外,還有瞻事府少瞻事劉浩文、中舍李昭。
一行人騎著馬,護送著太子的車駕出京。
趙清漪穿著一身藍色錦袍,騎在黑色的駿馬上,打馬走在前頭,郭延錦原也是在車裡,走了半日,也出了馬車,騎了一匹紅馬到了趙清漪身邊。
郭延錦看看日頭,說:“你要不去車裡坐著,這午間的太陽挺毒的,這可是會曬黑的。”
趙清漪說:“不用了,車裡顛得很。”
看看延途的官道路麵,就算是現代的汽車都會顛,彆說沒有高級的減震辦法的古代了。
趙清漪又道:“我們現在這樣出來還是很顯眼的,隻怕河東的官員會早一步知道。”
郭延錦說:“早一步知道又如何?我隻做我該做的事。”
趙清漪說:“京中還無糧調來,你怎麼安撫災民?”
郭延錦說:“你不曉得,人人都說我是太子,地位自然與彆的王爺不同,其實六弟才是兄弟中最富有的。河東一帶百姓雖然並不是最富庶的,但是那一帶富人連接著北漠的商路,又有商人出了西域的,對河東、河東路的官員士紳這幾十年來掌握著的礦山,供著朝廷煉鐵、百姓日常使用,一年下來是有多少錢?這次一場水災,居然有臉上奏朝廷說缺糧少銀,可見吏治之亂。”
與現代許多人所知道的不同,煤炭在中國古代的開發利用曆史其實不是始於近現代,不完全是學習於西方工業革命後,其實在宋代開發得就有相當規模了。宋代是煤炭開發利用一個相當有成效的時代,宋代也開始用焦炭煉鐵。
元代時,馬可波羅對於中國使用煤炭就驚奇不已,說明在當時,中國的煤炭利用是遠高於歐洲的。明代時宋應星的《天工開物》中就記載了中國用煤炭來鍛造打鐵、作為生活常用燃料。
原主的記憶都是很粗略的,也隻知道太子治水災後得到百姓愛戴,初時他實力大漲,可是皇帝越發看他不順眼。
趙清漪對於古代的這些技術和生活細節當然不像一般人的認知,但是聽郭延錦這樣一提,也嚇了一跳,說:“殿下,你是想自己摞銀子,還是給朝廷摞?”
郭延錦微微一怔,倒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怎麼,有區彆嗎?”
趙清漪說:“你有意以賑災之名出京來,再又以整頓吏治之名來和人爭利,但是這時拿到手,你也守不住。你不怕惹得一身騷?”
想要去整頓吏治,多半要搶錢,搶錢還不夠,還要搶煤老板的利益,這可不要讓人詛咒下地獄嗎?難怪彆人都想搞死他了。
郭延錦能欣然答應皇帝出來,顯然這事情也早在心中了,不過是順水推舟。
這人平日再裝,事關利益,心底頭還是門兒清的。他唯一的好就是摞銀子沒有想過從貧苦百姓身上榨,而是從這些國家蛀蟲身上敲。
作者有話要說: 隔了一天沒有寫,大綱和前頭都忘了,寫得特彆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