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趙清漪又和趙景說起她的訓練生活,還有她新讀的一本好書。那些重複又辛苦的訓練在她講來總是富有趣味和挑戰, 而她平日新讀的好書已經遠遠超過她這個年齡可以讀懂的了。
趙清漪和他聊起了卡夫卡和表現主義, 再延伸至人性, 壓抑的情感,荒誕的生活。
趙景讀的書也不少, 原本還和趙清漪聊文學時很有意趣,但是通過這個話題的方向性,讓他也生出對現在生活的厭惡。
趙景因為不滿生活現狀,生出一種與表現主義的精神異曲同工的追求反傳統、追求變化的念頭。
對於趙景來說,他的現實就是現在讓他不勝其煩的家庭, 家中的女人把所有的火力都對向他。
聊過表現主義文學後, 趙清漪又改用樂觀的態度和他說起夢想,從她所崇拜的大人物, 說到平淡的小人物的自我突破。
“人還是要有夢想的,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彆?”
趙景深深地認同, 又問:“漪漪的夢想是當奧運冠軍?”
“那是我的一個夢想,我還要上最好的大學呢。爸爸,你喜歡我上哈佛、麻省、斯坦福還是劍橋?”
趙景不禁莞爾, 說:“這是我說想上你就能上的嗎?”
趙清漪握著手托著下巴,她青春美麗的臉上揚溢著可愛迷人的微笑, 能把一切如石堅硬的心都融化。
“當然,你是爸爸呀!爸爸挑一個,你像戰場司令員一樣,你指哪我打哪。等我畢業時, 你來接我回家。”
趙景臉上也露出明朗的笑容,他感覺自己都年輕了起來,看著女兒的一雙大眼睛,他不禁回憶起了田青青當年的樣子。
“那就……哈佛大學,名氣大。”
趙清漪說點點頭:“爸爸,你雖然沒有上過哈佛,但是你是哈佛高材生的老爸,也是牛叉轟轟的。”
趙景不禁撲哧一聲笑,揉揉她的腦袋,說:“彆太逼自己,不要累著。”
……
趙景見過女兒放鬆了心情回家去,卻見到張曼來了家裡,一臉的“喪”。
和平常媳婦不歡迎婆婆不一樣,現在的楚盈盈有張曼在時對著感情日漸冷漠的丈夫底氣又多了三分。
但趙景十分不喜歡她那種張曼的代言人的態度。她們一直在逼他做他做不到的事,然後站在各種道德高度來壓著他。
一句句“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的女兒不孝害了媽”、“你總要勸勸你爸,那做的是人事兒嗎?”
然後,她就展現出老年人血壓高、頭痛、心病等等病痛因為他而發作。
趙景的工作本來就忙,孝道加身扔又扔不掉,隻能左耳進右耳出,看著張曼折騰著,應付幾句,然後洗洗睡。
張曼被安排睡在趙安然的房間,趙安然選擇暫時回趙書凡的上鋪睡。
就在這樣天天煩,三天兩頭的鬨騰中,1999年居然就到年底了。
……
趙清漪早晨做完日常訓練,吃完早飯去教室上文化課。
一打開書桌,發現底下又塞著不少信,體育生也是有青春期的。
坐在她身邊的費楠伸長脖子一看,嘻嘻一聲笑:“清漪,你看得過來嗎?”
趙清漪說:“少八卦了。”
“男隊的大帥哥,不考慮一下?”
“要不你考慮一下,教練說過,不能早戀。”
其實少年男女,很多人免不了偷偷早戀,趙清漪知道的就有好幾對。
她已經跳級讀高中課程了,現在的同學都比她大1-3歲,正是萌動難以克製的時候。
趙清漪的學習好,課餘時間在學習上很樂意幫助彆人,建立自己強大又謙和的形象。平日是有很多男生借著討論學習接近她的,但是那種腦子中根本沒有學習的純撩,趙清漪就冷臉相對,一副“你自己一邊涼快去”的態度。
能夠進國家隊的苗子的男生都不算無能,性情或憨厚或開朗,也少有奇葩吊絲性子的。那種純撩的男生試過那樣不行後,也不會說她清高看不起人。
因為臨近聖誕節,給她寫情書的男生比往常多一些。
趙清漪將信摞在一起,將那種偷塞的信挑出來放在一邊,還要另外處理,而有外頭寄來的有名有姓她認識的人寫的信,她才打開看看。
有些信就是班上的男同學寫的,上課總是偷偷看她,心中猜測她有沒有看到信。
一直到星期五平安夜,趙清漪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