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鐸上前,攔住玉娘,怒道:“到死還想要給我女兒潑臟水!什麼沒有你就沒有我女兒,本侯夫人不在你家生產,難道就不能在王姥姥家生產嗎?當年我救了你,你妄想攀附勾引,醜態百露,我看著惡心貶你幾句,沒有想到你懷恨在心,居然報複在我女兒身上!賤人!”
在場數百人恍然大悟,一陣唏噓,原來還有這種內情,這個女人好不要臉。
若是平常,趙鐸也不會將這事抖出,但是玉娘又提及她救了他妻女的事,還說他女兒喝過她的奶。
這種“母女”關係壓下來的道德文章殺傷力可是不小的,沒有看到《紅樓夢》中無論是迎春的奶娘還是寶玉的奶娘,都能折騰一翻,當主子的還得敬三分。
玉娘這時還想利用這一點保命,損及他的女兒,趙鐸認為女兒是不好出麵的,他卻有資格喝斥。
玉娘這時不禁淚流滿麵,道:“定北侯,嗬嗬,你是個瞎子!你敢說我醜!我哪裡醜了?侯夫人隻不過是出身比我好!為什麼要這樣毀了我?為什麼要棄之如草芥?因為你是個瞎子!我就要看看,你連膝下疼愛的女兒不是你親生女兒你都不認識,蓮香是你的女兒你也不認識。這就是瞎子的代價!哈哈!哈哈哈!”
趙鐸這時更是印證著當年父親傳下來的鑒婊神功,怒道:“賤人!”
玉娘淚流滿臉,說:“當年我這麼好看,男人見了我無不傾倒的。你拒絕我,一定不是我不夠好看,是你有問題,不然不會拒絕的。我終於證明了,真的是你有問題。”
玉娘好像陷在自己對青春的回憶裡,說:“我這麼好看,可是……我不能讓人看到清玥長得越來越像我……我的臉,我的臉,嗬嗬,反正你是個瞎子,我是美是醜,又有什麼關係。你疼愛清玥就好了……”
趙清漪看著玉娘的表現,才發現她有心理疾病,還病得不清。傻爹對她的拒絕,居然形成了這樣大的殺傷力,她陷入對自己從前自得的容貌的肯定與否定的兩難中。她一生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也許當初她對傻爹的愛慕並不假,危難時一個蓋世英雄從天而降,這個英雄是個絕世美男子,哪個少女不動心?
何況那個男子擁有她汲汲以求的富貴榮華。
如果這個少女還一向自負於美貌,她一定會利用自己的美貌去靠近,去設法得到這個男人和他能帶來的富貴榮華。——用她的性/資源。
卻沒有想到被心上人DISS到三觀俱碎,形成巨大的心理陰影麵積。
這種感覺好比一家公司傾力研發二十年拿出的產品推向市場遭遇寒流不說,還被消費者從頭DISS到尾,貶得一文不值,甚至比這樣更讓人吐血。
——一定是這屆的消費者不行!
卻說趙清宣也是被這樣的女人惡心到了,他懟起曾經覬覦他爹的美色的女人更不客氣。
趙清宣道:“是美是醜當然有關係。你知道為什麼我能發現真相嗎?你不是說小賤人長得像你嗎?我一回洛京一看,我爹爹不可能生出這麼醜的女兒,她一定不是爹爹的種。我一追查,果然事情有蹊蹺。當初那事也不能怨我爹爹,你要怨就怨老天,把你生得這麼醜。你當我爹是什麼人呀,救了你還得委屈自己納你這種醜女人?真把自己當什麼人呢!”
(說好的要她相信她女兒的才貌的呢?)
“不!不!”玉娘瘋魔地叫著,她的信仰在化為芥粉。
周敦喝道:“讓她畫押!”
衙役將她抓住,強讓她的手沾了印泥,在卷宗上按了手印。
周敦與張瑛商議兩句,拿起令牌,喝道:“狗頭鍘伺候!”
刑部衙役搬出了狗頭鍘,百姓呼吸為之一滯,李清玥對玉娘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是也嚇得嚎啕大哭。這時皇上金口下的刑部與大理寺共同公開審理的案子,百姓圍觀見證下,證據確鑿,已不需複核了——沒有上一級執法部門了。
行刑衙役打開狗頭鍘,又有人架起玉娘將她按到狗頭鍘上,趙鐸不禁護住妻女。
趙清漪淡淡道:“爹爹,你護著……娘,我怎麼會怕?”
“你叫我什麼?”趙鐸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小寶貝,張氏也不禁注意力都被女兒吸引。
趙清漪對張氏沒有這麼親近,心中替原主怨著,但是她不會不認。張氏對原主的結果有責任,但是究其根本張氏也是受害者。
該死的人死了,而其他人不是主觀為惡,有時不苛求彆人也是放過自己。她可以淡看情,但不能不講理。
張氏當年懷著原主一路逃跑,因為女兒,她總是吃過比尋常母親更大的苦。
在這片刻間,聽得周敦一扔令牌喝道:“斬!!”
“啊!!不要!!”玉娘這時明白自己將要麵對什麼,她還來不及再求饒,那冒著寒光的鍘刀已經落下。
哢嚓一聲,血濺當場,李清玥啊一聲慘叫,嚇得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也想寫曹江寫求情信,但是感覺不太符合邏輯。賈寶玉夠多情了,但是女人真有難時,也是扛不住事的,跑得比誰都快。
曹江比賈寶玉總有權衡的能力一點,憐惜歸憐惜,要為了一個女人賠上自己一生名譽與家族利益,那是不可能的。
平國公也不會允許這一點,不然他就不是能將國公爵位襲下來、現在還掌著實權的平國公。
抱歉,我不能單為了爽,而寫那樣白癡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