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乖巧地說:“這一次是方弦之剛好撞上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找師父。”
她這話又挨了蘇老爺子一頓罵:“你這丫頭能盼自己一點好嗎?居然還想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
景燕歸覺得她家師父有點雙標,她扭頭看蘇柏青,蘇柏青抬頭看天花板,顯然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景燕歸挨了罵,又被她親愛的師父考了一回最近醫書的學習情況。
考完後老爺子心裡滿意的不得了,卻板著臉說:“整天就知道瞎忙,最近的進度實在是太慢,回去後每天至少要抽半天的時間好好學習!”
景燕歸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問了他幾個她之前想不太明白的問題。
他不愧是醫學界泰山北鬥般的人物,輕易就從原理上解釋了個清楚明白,她多年想不通的問題得到了解答,心裡開心的不行,又拍了一回她師父的馬屁,師徒兩人相談甚歡。
隻是她臨走時,蘇老爺子又把她喊住,再次叮囑她要好好學習,不能偷懶。
景燕歸走後,蘇老爺子開心的點了三支香,站在蘇家的祖宗牌位麵前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男因一係列原因,喪子喪媳,家中隻有一孫,卻不是學醫之人,頂多隻能學到我三成的醫術。”
“本以為家學醫術將要失傳,卻在古稀之年收了一位弟子,她名喚景燕歸,雖非我蘇氏族人,卻資質極佳,中醫這些年來頗有沒落,不孝男深覺不能再有之前的門戶姓氏之見,當以保存我中醫之根本為佳。”
“不孝男欲將家傳醫術全部傳授於她,此雖犯了祖訓禁忌,卻實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列祖列宗見諒。”
他說完扣首,正欲站起來,卻忍不住又道:“不孝男的這位弟子資質之佳世所罕見,先是自學摸到了中醫的門道,眼下跟著不孝男學了不到一月,就能體悟出中醫的核心精髓,著實高興啊!”
“老祖宗們流傳下來的醫術,定能延續下去,造福萬千百姓!”
蘇柏青把景燕歸送回藥店回來後就看見他家爺爺坐在祖宗牌位前的蒲團上絮絮叨叨,他聽了一會摸了摸鼻子,裡麵有一半的話是罵他如何不成器,隻知道賺錢,半點沒有與醫學世家子弟的樣子。
另一半的話就是在表揚景燕歸如何如何有天份,以後他們這一係的醫術就靠她去撐了。
蘇柏青從小挨他爺爺的罵挨到大,小時候背醫學的各種經典也背出了心理陰影,其實他的醫術也沒有蘇老爺子說的那麼差,至少比一般醫院裡中醫科的主治醫生要強得多,但是總歸沒達到他爺爺的預期。
他自己也知道,他要是把心放在治病這事上,成就雖然及不上他爺爺,但是也不會低,隻是蘇家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要是不用心經營,這些藥店隻怕都得關門。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挨罵也隻有忍著。
蘇老爺子在祖宗牌位麵前說完心裡話後覺得舒服了不少,扭頭見他站在外麵發呆,便走出來問:“聽到我罵你呢?”
“爺哪裡要是不罵我,那才是稀罕事,這些年來我都習慣了。”蘇柏青笑著說。
蘇老爺子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學醫不行,這麼一把年紀了,那就找個不錯的女孩子結婚吧,我也想抱大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