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報(2 / 2)

臣妻 阮阮阮煙羅 6431 字 2024-03-23

……雖執意解了與溫羨的婚約,但這幾年來,嘉儀每次見到溫羨,都與相看那些勳貴子弟時連個眼神都懶怠多給不同,對溫羨有點勁勁兒的,儘管每次對上,都算不上什麼好事,但終究是獨一份的特彆關注,溫羨至今也未娶妻,人世尚長,也許哪日,嘉儀口中的緣分,就到了呢……

……也不知她這身子,能不能等見到嘉儀緣至的那一日……

無聲想著心事的太後,看溫羨又不得不持箸夾兔丁,含笑宣布宴罷,免了嘉儀賜給溫羨的“食刑”。

宴雖罷,但溫羨與溫父暫未離宮,仍留坐閒話用茶,溫蘅看伽羅乖乖地留在殿中,依偎在她祖母的懷裡,陪太後說話解悶,而晗兒則同他外祖父“咬耳朵”說了一句什麼後,兩個人眼睛都晶晶亮的,手拉著手,高高興興地一起往摘星閣看星星去了。

她這一兒一女,性情不同,晗兒活潑開朗,伽羅聰穎細膩,平日喜好,也很不相似。

身為太子的晗兒,每日裡讀書習武之餘,總要拚命擠出點時間,留給他喜愛的天文地理,相對儒家經典、孔孟之道,他對日升月落、天下山川更感興趣,常想離了這宮闕,到外頭親眼看看更為廣闊的世界,頗為期待他父皇曾說過的南巡之事,但也知他父皇是因為他祖母這兩年身體不好、無法遠行的緣故,擱置了南巡一事,平日也從不在他父皇麵前催提,隻是在閒暇時,常翻看地理圖誌,聊以解悶,在書畫中徜徉山水、走遍天下。

而伽羅,身為女兒,並不愛女紅之事,平日雖好讀書,但相對風花雪月的詩詞,她更好史書,縱因年幼,還看不太懂,但也能邊問字義邊一字字地看下去,十分靜得下心來,在她父皇邊抱她在懷、邊處理朝務的時候,也半點不吵不鬨,安安靜靜地聽著她父皇與朝臣議事,一點不發困,精神奕奕的,看起來認真極了,有時她笑問伽羅可聽懂了,年幼的伽羅,竟也能大體將朝事,講個一二三出來,儘管還隻是一知半解,但基本不會出錯,十分聰慧。

不管男孩兒女孩兒,性情為何,喜好為何,都是她的好孩子,這一家團圓的春日夜裡,溫蘅心中暖意盎然,邊看著不遠處的伽羅和太後,邊笑與哥哥說話,請他用她親手做的桃花糕。

但兄妹間喝茶笑語沒一會兒,溫蘅就注意到,容華公主又在目光炯炯地盯著這裡,就如之前的每一次家宴,都頗為關注她的哥哥。

溫蘅邊用點心,邊同哥哥開玩笑道:“公主殿下,莫不是真的喜歡上哥哥了吧?”

溫羨喝著茶朝容華公主瞟了一眼,淡笑著道:“說是監視,倒更像些。”

溫蘅訝然,正欲細問時,皇帝走上前來,攬住了她的手道:“陪朕出去走一走吧。”

溫蘅以為皇帝是有什麼事要說,暫彆了哥哥同皇帝出去,卻也沒聽到什麼,皇帝就真隻是牽挽著她的手,帶著她在春月下的花苑林裡,慢慢地走著,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唇角勾著的笑意,隨著漫走越來越滿,都快要溢出來了。

“怎麼了?”溫蘅看著這樣的皇帝,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皇帝含笑道:“隻是想同你走一走,在這樣好的春日夜晚,想同你一起在月色下走一走。”

月色如水,流曳在蜿蜒延伸的花苑小徑上,映得花間的白石徑,宛如一道潺潺流淌的溪流,這樣的溪流,也曾流淌在永安公主府裡,那個夜晚,他拚著被嶽父打了一場,得到了她送行的機會,那一路很是安靜,她無話對他說,他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同她並肩踩在如水的小徑上,悄眼瞥看她的青絲容顏,盼著這一路走得久些,再久一些……

但走得再慢,那時的他,也很快走到了永安公主府門前,隻能望著她無聲地朝他一福,而後轉身回府,清影漸遠,而如今,他總是抓不住的縹緲清影,被他緊緊牽係在手中,他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暖溫度,他能望得見她眼底的真切笑意,這條路,將一直通向他們今生的儘頭,他不必再隻能無奈地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望著她轉身離去,越來越遠,直至再也不見,這一世至此,花好月圓。

……縱看她,仍有時會有“霧裡看花”之感,偶爾會想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明郎的影子占了幾成,元弘又占了幾成,但花在他的身邊,一世都將在他的身邊,那便是花好月圓……

止不住笑意的皇帝,正欲與溫蘅笑語,忽聽急切腳步聲響,是趙東林疾步近前,手捧一道奏折,“陛下,燕州急報!”

皇帝以為邊漠突起戰亂,忙收了旖|旎心思,伸手接過,卻見遞折的臣名,不是明郎,而是他放在明郎身邊的副將,心中既惑又驚,凝重了神色,打開看去,匆匆眸光一掃,猛地頓在“不治”二字之上,身體連同眸光徹底僵住,竟無半分再往下看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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