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貓在房裡做繡活,全當打發時光了。
霍二郎哪裡是那麼好忽悠的,於是,一日之後,一臉抹不開的霍秀兒就磨磨蹭蹭地登門了。
“二嫂。”她低著頭,輕輕地叫了一聲。
這還是那次尷尬的撞破後,霍秀兒第一次登她家的門呢,老實說,李如意其實是很高興的。
“三妹,快來坐。”李如意親自把她按到椅子上,笑著說道:“我夏天的時候曬了些紅莓乾,用它和薄荷葉衝出來的紅莓茶,酸酸甜甜的彆有一番風味,我煮來,你嘗嘗可好?”
霍秀兒見李如意目光溫柔,言語間儘是對她的親近,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喝著紅莓茶,吃著精致豆沙小點心的姑嫂二人,似乎重新變得親近了起來。
“還沒有恭喜二嫂你又有身孕了。”霍秀兒看著精神狀態極佳的李如意,眼中有著難掩的豔羨之色:“爹和二哥都高興極了。”
李如意臉色一紅,有點不太好意思地對著霍秀兒說道:“我生盼哥兒的時候,你二哥不在我身邊,他心裡一直對這件事情有所遺憾,所以如今我又有了有了孩子,他才會這樣興奮,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霍秀兒聞言抿嘴一樂,整個人的神態看起來又放鬆了一分。
兩人說著說著,肯定就要說到霍秀兒的婚事。
李如意原以為霍秀兒對此肯定是極不好意思的,說不定自己剛一提,就會捂著臉跑掉的那種,然而事實證明,人家不但沒有跑,反而還相當鎮定地與李如意說起了那個吳興盛。
“人我已經偷偷看過了,長得挺憨厚,應該是個好人,二哥也說他沒有彆的什麼不良嗜好吳家主母常年生病,我嫁過去後就能當即當家作主,而且吳家的染坊生意也做了三代,是祖傳的手藝,家底比較豐厚,給的聘禮也實在,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一門很不錯的親事了。”霍秀兒的表情非常鎮定,說出的話語也相當的有條理。
“嫂嫂要為我繡嫁衣的事情,我聽二哥說了。”霍秀兒特彆真誠地對著李如意道:“二哥怕您累著,特地囑咐我,一定要拒絕您。”
李如意:“……”
霍秀兒輕輕一笑,接著說道:“可我卻是不想拒絕,嫂嫂的繡藝精美絕倫,任是誰都難以相比,若是能穿一件您做的嫁衣出閣,怕是所有女孩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霍繡兒表示:她的嫁衣希望自己與李如意共同完成,她負責主體,李如意負責設計,指導,和精修。
“你以後一定會幸福的!”李如意對著霍秀兒微笑著說道。
那個瑟瑟縮縮的,膽小如鼠的女孩也在時光的洗禮下成熟長大了。
真的挺好的!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豐陶縣的瓷器生意也自然而然地跟著清淡了下來,新來的縣太爺已經走馬上任了,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是年富力強滿心抱負的時候,所以與前一任的羅縣令比,這位蔡元通,蔡縣令就顯得積極主動的多。他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號召縣內大戶捐款,他要——修路。
霍二郎在私底下也與李如意商量過這件事。
他們夫妻都覺得修路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隨著豐陶縣成為瓷器“批發中心”,它的基礎建設肯定也要跟著提高上去啊!
“這位蔡縣令指名道姓的讓我起個帶頭作用。”霍二郎歎了一口氣,頗為肉疼地對著小嬌妻說道:“我看這一次,五百銀子是少不了。”
李如意就勸他說:“修路是個好事,咱們縣因為賣瓷器,家家戶戶的都有些底子,拿些銀子出來,不是問題。再說,修路是件利在千秋的事情,咱們的子孫後代不也能享受的到!“
“可拉倒吧!”誰想霍二郎聞言卻露出不以為然的臉色,他對著李如意說道:“黃土夯的路最多用個五六年,總得反反複複得修,而且路上麵要是來往得重馬多了,路得壽命就更短了。”
李如意聽了小相公的話後,想了想後,說道:“我倒是知道有一種叫做水泥的東西……”
隨著李如意的話語一個個的落下,霍二郎越聽眼睛睜的越大,就聽他用著驚訝和興奮地聲音問道:“這個叫做水泥的玩意兒,也是娘子你在書裡看到過的嗎?”
這個倒不是。
李如意沒穿之前,有一年去鄉下親戚家度暑假,親看看見他們製了一回土水泥,所以才印象深刻。
霍二郎對自己的小嬌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他壓根都沒有想失敗的可能,第二天一早起床後,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而不過一個星期的功夫,他就成功的把水泥給鼓搗了出來。雷厲風行的霍二郎帶著人把水泥這種東西,第一個用在了自家瓷坊的地麵上。
於是又過了三天,等水泥完全乾透了後,所有人立刻就發現了這個所謂水泥的好處。
冬陽下的水泥地麵光潔如新,馬兒噔噔噔地在上麵跑著,既沒有把它踏出坑洞也沒有揚起漫天的的塵土,在場的誰都不是傻的,心裡都明白,這個所謂的水泥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
“二郎……”有人厚著臉皮湊了上來,笑嘻嘻地開口問道:“你這水泥是怎麼弄的,能不能也教給我們啊!”
“想知道?”
“嗯!”
“五十錢一袋。”霍二郎乾脆利落地說道:“一次性買十袋的,可以享受九折優惠。”
瓷器是白教給你們的,水泥也想要我白教?
真當我霍二郎是做慈善嗎?
我看儂是腦殼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