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餃子(2 / 2)

張小凡捂著肚子哼哼直叫,餓死她了。老男人還在悶頭擀餃子皮,看到他被自己乾擾的險些崩潰的表情,她樂的吱吱笑。

彬彬拋棄溜溜球,跑向老男人,雙手捧著下巴看著老男人用漂亮的手包餃子,有肉的菜餡味很好聞。

廖安西被她鬨得額頭出了一層細汗,先包了二十多個餃子下在鍋裡煮出來給她墊肚子。

張小凡終於不鬨騰了,放下書裹著小被子走上前,老男人還知道水開了,舀一碗涼水在鍋裡,讓水再開一遍。

“放在這裡我吃。”廖安西盯著爛成渣的餃子,良久後說道,“菜餡子裡的水太多,麵皮子軟了。”

“彬彬,我們吃餃子咯。”張小凡拿著大勺子盛出爛成渣的餃子,努力不去聞味道,壓住惡心感。

“嗯。”彬彬跑去拿兩個勺子,他挖了一勺子,替姨姨嘗嘗有沒有毒,餃子皮和肉到嘴裡,他精神一陣,“好吃。”

小馬屁精。

張小凡很給麵子嘗了一口,“真的很好吃。”竟然沒有腥味,留下的隻有清香味。

兩人把一大盤子爛渣子吃完,廖安西才相信兩人沒有哄自己。

這幾天小丫頭食欲不好,見她吃的歡快,他信心滿滿繼續包餃子大業。

他把盆裡的菜水子倒了,又重新活了一遍麵,第二鍋餃子比第一鍋好太多了,至少有十來個是整餃子。

三口人吃完餃子,廖安西又包了一桌子餃子,留著明天吃。

沒有電視,也沒有半導體收音機,天黑後他們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

張小凡哼唧一聲平躺在床鋪上,夜深,廖安西估摸著此刻已經過了零點,他們平安的邁過一年,步入一九七一年。

之前小丫頭恨不得整個人縮進他的身體裡睡覺,每每半個身體躺在他的身上,這幾日竟老實了,麵朝上,手交疊放在小肚子上,他喟歎一聲,摟著她的肩膀沉沉的睡著了。

大年初一,研究員的作息時間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因為新年或者其他節日而改變。

他們已經探索到坦克的防禦、行駛以及作戰相結合的邊緣,正在穩步往前推進探索,一鼓作氣攻克難題。

“幸虧家屬跟著照顧他們,照著他們這樣夜以繼日工作,身體能扛的過去才怪。”

“跟著有什麼用,天天隻吃蔬菜,一個星期隻能吃一點肉渣,鐵人也扛不住高強度用腦工作。”馬秀秀有些埋怨國家不重視研究人員,如果重視的話,能少研究員肉吃嗎?

這話大家不敢接,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那個張小凡是不是小產了,你看她整天不是窩在床上,就裹著被子蜷縮在爐子旁,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眼眶子都凹陷在裡麵了,哪有以往的媚態。”

“有些女人晚上就想勾著男人做那事,不愛惜身體,孩子肯定是晚上做那事流掉的。”

“我認識一個人,因為各種原因流掉幾個孩子,現在就是窩在床上也保不住孩子,孩子不到三個月,準流掉。”

“懷上就流掉!再不愛惜自己身體,以後生不了孩子,男人一準拋棄她。”

閒來無事,有人起頭聊天,大家打開話匣子,無所顧忌閒聊觀察到的事,一群家屬中,隻有張小凡的話題多,丈夫沒有背景,資曆又淺。

彬彬齜牙想要衝上去和她們大家,被張小凡拉住回家,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沒有力氣和人爭辯,稍微使勁小腹就難受,她怕在爭吵過程中留下無可挽回的遺憾,小東西還在她肚子裡,希望他勇敢、堅韌些。這些人口中的慣性流產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頻繁懷孕、流產,真的沒有辦法做母親了嗎?

彬彬像小火爐一樣給姨姨捂暖被窩,姨姨眼角流下兩滴晶瑩的水珠,他小心的爬下床,穿好衣服和鞋,輕輕地儘量不弄出聲響走出門,小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目光堅毅地朝向某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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