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知道這位陛下說的再客氣,她如今人已經在這兒了,寶玉也在這兒,根本沒給人拒絕的權利。
“臣婦願意一試。”
這塊寶玉在曾經寶玉和王熙鳳一起中邪的時候用到過,經過王夫人的手之後,蒙塵的寶玉的確像洗淨鉛華,重現寶光,還把兩人的病治好了。
等他們病體痊愈後,大家再試著想讓寶玉發光顯靈卻是不能了。
王夫人當時故意藏拙,和眾人一樣。
其實隻要她想,那塊據說被凡塵脂粉玷汙所以才失了靈性暫且不靈的寶玉,仍然能在她手上發光。
在悄悄試了兩次之後,王夫人就讓賈寶玉把玉佩戴好,沒再碰過這玉了。
時靈時不靈這一招不是用來糊弄皇帝的,在賈家說的過去的事,在皇上麵前卻不能有這樣的失誤。
皇上把手中的玉佩交給戴權,戴權躬身雙手接過送到王夫人麵前。
王夫人接過玉佩:“陛下想讓臣婦如何展示?”
難道是宮裡有什麼人中邪了?
仿佛一眼看穿她臉上的疑問,水湚道:“冤疾和邪崇宮裡都沒有的,既然上麵刻著‘知禍福’,那便測一測,”他隨意看了一眼王夫人說:“就測測這次西南戰事是福是禍吧。”
他的語氣聽起來是隨口一說而已,像是見到王夫人之後才想起的跟她有些關聯的這個事。
王夫人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也不在乎他是真淡定還是假淡定,恭敬地說:“這玉佩臣婦也隻用過一次,效果如何臣婦不得而知,若是不靈,還請陛下恕罪。”
水湚說:“無妨,朕不會怪罪於你。”
王夫人得到了皇上的準話,這才開始擦拭玉佩,心裡想著西南的戰事情況。
不一會兒,玉佩發出淺金色光芒,從內而外,照得此玉通透卻不刺眼。此光色尤如陽光月光,如果在昏暗的室內看起來必定更加明顯。
水湚看得真切,這玉佩真的是被王夫人擦拭過後,如蒙塵的寶珠重現人間,發出淡芒。
自然也能看出她沒用其他道具,沒法造假。
戴權還有殿內伺候的宮人們也都看見了玉佩還能發光。就算這些人是侍候聖上的見多識廣,對於這驚異的一幕,也不由得紛紛露出震驚神色。
在淡金色的光芒之後,玉佩突然發出了亮眼的紅光,片刻後光芒直接消失,玉佩也回歸成開始最普通不過的樣子。
皇上打破沉默:“這紅光是何意?”
王夫人心想:這玉佩除了紅光再沒有其他提示,要說彆的事兒讓她去測禍福還真不好說,先前沒測過也沒個參照。
可是西南戰事,這題她會啊!
原著裡西南戰事南安郡王領兵是戰敗了的,這次,仍然是南安郡王領的兵。
就算這世界多了她這一個穿越者,隻在後院打轉,也沒可能蝴蝶的把戰爭的結果改變。
皇上看的真切,且剛剛玉佩發出紅光的時候,王夫人在下意識地皺眉。
皇上自己也覺得這紅光有些不祥。
果然,王夫人說:“臣婦恐怕此非吉兆。”
一時間,大殿中似乎連空氣都凝固起來。
水湚沒有出聲,目光再次落到了她身上。
雖然能感覺到濃濃的壓迫感,王夫人保持著挺直脊背,微微垂著頭回話的姿勢,不打算改口的。
半晌之後,皇上終於發話了:“下去吧。”
王夫人告退出來,一邊覺得當今皇上當真是風度涵養不錯的人了。
這是他登基之後第一次主張對外用兵,據說因意見不合為此還和太上皇鬨了幾次不愉快。
今天王夫人來了之後,竟然給了一個凶兆。
換一個普通人恐怕都沒有這麼好的涵養,能夠不對她發火或是反駁,更何況對方是九五至尊的皇上。
戴權親自送她出來,說起讓王夫人回去之後,不必向彆人提起今日麵聖之事。
王夫人明白皇上不想有關西南戰事吉凶的說法流出去半分。
前線正在打仗,皇上當然不能在背後帶頭搞玄學。
她立刻保證了一番,絕不會泄露,便從宮中出來。
王夫人回到府裡,寶玉和賈母都等在一處,隻問她:“娘娘怎麼樣了?”
老太太還說:“娘娘是不是特彆想念寶玉,我剛剛還和寶玉說呢,不方便讓外男進宮,娘娘才特地讓人把玉佩給送進去,見到玉佩也如同見到寶玉一樣了,畢竟那可是同生的命.根.子。”
王夫人將帶回來的玉佩親手掛到賈寶玉身上,覺得果如賈母所說,也許寶玉日後還真要指靠這命.根.子了。
王夫人跟他們說了一會兒宮裡的娘娘的情況,“娘娘氣色還好,再將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會大好了。”
賈母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必定是你是個做母親的誠心祈求,每天念上百遍經,感動了佛祖。”
王夫人順勢說:“娘娘氣色已經好多了,我當時在佛前許了願,若娘娘病愈,就再念上一年的經,給娘娘多積一些福,府中的大小事務恐怕就照管不上了。”
賈母說:“對神佛說的話,都要兌現。還是還願要緊,府上你就放心,有鳳丫頭,姑娘們也都被你教導的很好,都幫了什麼忙,最不濟還有我呢。”
“有您這話那我就趁機偷偷懶,”王夫人笑著對寶玉說:“還不過來替我謝老太太。”
賈寶玉便顛兒顛兒的走過來,對著賈母作揖:“我替太太謝謝老太太,老太太辛苦了!”
賈母連忙讓人扶起他,心肝肉地拉到身邊坐下,滿意道:“一家子骨肉說什麼謝不謝。”
有寶玉在跟前,賈母的注意力往往在大孫子身上,操心他的各種瑣事。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賈家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隻賈母這段日子以來重新管家,才發現賈家真的很是周轉不靈了。
出的多,進的少,又要維持體麵,不想墮落了賈府的名聲臉麵,公中就總是囊中羞澀,老本兒也近乎吃光了。
可是許多事情不能不辦或推遲,銀子又不能不花,管家之人隻能不停的往進補銀子,什麼時候公中的進項回來了,再想法子找補回來。
賈母這時候也有點回過味兒了,為什麼王夫人突然就激流勇退了,一點不戀管家之事。她自然是知道賈家這樣狀況的,而她的嫁妝都已經捐了出去,沒有什麼可補貼的了。
賈母既然接手過來,也隻能不停的往進去補貼銀子,“省簡”一說在她這是不可能的,不符合她候府千金公府誥命的氣派。
最近還有些太監打著娘娘的名義跑來賈家借銀子,一開口就是成百上千兩的,還不止一個人來過。
這樣的事情都是賈璉接待,卻也不敢得罪,還要陪足了小心。
賈璉若是有絲毫猶豫,就要得罪人,先答應下來進,裡麵來找賈母拿主意。
雖然名義上說是借,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這錢根本就是有去無回。
賈母認為元春是賈家的大靠山,賈家恨不得拚儘全力來支持她,更不能讓她在宮中因為家中沒有打點太監,而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
要知道這些太監們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可是有的時候的確能發揮重要作用,賈母本著多收買一個總比多得罪一個要好的多的心態,對待太監索要財物全都滿足。
這也讓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哪次賈璉若是應下時稍慢了一點,就會惹得對方不自在,引來不滿。
幾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西南那邊傳來消息。
雖然沒有明著說開,但是似乎聽說南安王爺戰敗了,朝廷打算議和聯姻。並且,皇上有意讓南安王府的郡主去和親。
等到南安太妃登門,王夫人知道這戰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南安太妃沒有提前下帖子,好像是興致所致直接就來登門造訪。
賈母等人還在奇怪,南安太妃寒暄過後也說到了正題。
她想收一個義女,之前見過榮國府的三小姐探春,覺得探春合她的眼緣,想要收探春的義女,還要給她安排一門好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