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1(1 / 2)

“你騙我!”宋莫偏執、陰翳地撕碎親子鑒定報告,病態歇斯底裡地喊道, “外公外婆說是你婚內出軌, 我媽懷孕期間你和黃玉梅你情我濃,宋昭就是證據, 他和我相差五個月,你們害的我媽生完孩子大出血。”

宋慶平眼睛裡裝著深不見地的寒冰,帶著成功人士上位者的氣場。

“爸,做人公平點。”宋莫祈求道,“你不就是想把公司給宋昭麼,至於弄出一份假的親子鑒定,侮辱你亡妻。”

“早就跟你說了, 離時家遠點。”宋慶平對養子很失望, 養子小時候乖巧懂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樣子變成什麼事都要和阿昭爭,用惡意的思想揣測他。“當年你媽知青返城, 我舉辦了一場酒會, 你外公外婆設圈套帶人捉奸。當時我百口莫辯, 為了公司的聲譽, 我和你媽假結婚。結婚後才知道你媽懷孕三個月, 原定計劃你媽生下你我們就離婚,沒想到你媽···”

這些年他待時家不薄,時家算計他,因為時匪的去世,他既往不咎。不想在宋莫心裡留下不好的陰影, 這些年時家打著他的名頭在外辦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時家竟然敢挑撥宋莫和他的關係,宋慶平眼中閃過狠光。

“你騙我···”宋莫不相信父親的話。

外公外婆說父親扶持小三上位,是他們殺死母親。

宋慶平歎了一口氣,走到牆壁前蹲下,打開保險櫃,從裡麵拿出一個文件袋。“這裡麵有我和時匪假結婚、真離婚的文件,還有二十張沒有搭乘的火車票。”

宋莫接過文件袋,渾渾噩噩走進自己房間,打開文件袋···

看到假結婚、真離婚的文件,他還不相信父親說的話。

等看到火車票時,他瘋癲的笑了。

從1978年2月份到1978年11月份,從海城到鹽城的火車票,火車票上寫有母親的名字。

他是1978年10月1號出生,母親打算等他滿月後帶他到鹽城,什麼原因讓母親二十次都沒能回到鹽城?

母親和父親在1978年5月份協議離婚,證明宋昭不是私生子,真可笑,他一直和宋昭爭宋氏繼承權,真愚蠢。

*

“什麼時候起死回生?”楚塵以靈魂的狀態在破舊的紅磚青瓦房裡待了一個星期。

“你死了十八年了,隻剩下一堆骨頭。”小肥豬終於整理好這個世界的劇情,發送給楚塵。

在七十年代,原主和有錢人家下鄉女知青處對象,本該談婚論嫁,正趕上知青回城。

時匪確定要和原主過一輩子,無論家人怎麼催她,她都沒有回城。緊接著從海城傳來一個份電報,時爺爺快不行了,相見唯一的孫女最後一麵。

原主是小學數學老師,正趕上帶領學生參加競賽,沒有陪著時匪回海城,時匪向原主保證,最遲兩個星期就回來。

原主一直等了兩個月,放寒假了也沒有等到時匪。原主擔心時匪出了什麼事,揣著錢和介紹信去海城找時匪,還沒有到縣裡,被喝醉酒駕駛拖拉機的人撞飛到地上,開拖拉機的人跑了,錯過了最佳急救時間,被路過的人送回醫院已經沒氣了。

“你這個世界的任務是等待,等待時匪與你團聚,這也是原主的執念。”小肥豬苦澀道。

等待的過程是枯燥乏味的,楚塵每日蹲在窗前看著外邊精彩的世界。

“我們平安村馬上就被開發了,你們是第一批遊客,先休整一下,等會我們有專人帶著你們到小溪裡捉魚。”明姐放下小紅旗,讓遊客們自行活動。

宋莫打量著平安村,母親在這裡下鄉當知青。

他要了解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不想被任何人愚弄。

宋昭明明是弟弟,卻操著一個兄長的心。他從父親那裡了解到大哥的情況,大哥長成桀驁不馴、心思陰毒、爭權奪利的性格,全都是時家老混蛋們教導的,想惱他,看到他半死不活,連續一個星期不說話,比貓吃的還少,不放心大哥,跟著大哥來陪著大哥。

走進村子,宋莫莫名的胸悶,他見大樹下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坐在一起嘮嗑,走上前問道,“請問你們還記得時匪嗎?”

少年板著臉,雙目呆滯,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老奶奶們不願意搭理不討喜的晚輩。

可是這個晚輩提到時匪,她們就有一肚子的說,“你是時匪什麼人?”

宋莫抿唇,這些人提到母親聲音尖銳、神色憤怒。

“她當年和楚老師談婚論嫁,楚家人已經準備好喜宴,結果哄著楚老師說家裡來急信,她爺爺快不行了,要回家送她爺爺最後一程,兩個星期後回來結婚,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去不回,了無音信。”

“想當初兩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姑娘、小夥子羨慕。楚老師文縐縐的一個人,想嫁給他的人多了去,偏偏看上女知青,否則日子過的多美滿。”···

宋莫不滿這些人詆毀母親,但還是壓下反駁聲,想見一見可能是他父親的人,便繼續問道,“這位楚老師在哪裡?我能看看嗎?”

“早死了!”

“死了十八年了,找時匪的時候被拖拉機撞死的。”

說道時匪,老奶奶們氣的不行,語氣特彆不好,“走了十八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給楚老師燒點紙錢。”

“死了?”宋莫身體一震,耳朵轟鳴,腦袋快要炸了。

宋莫眼前一黑,宋昭心情複雜走上前扶助大哥。

少年臉色慘白,眼底淤青,整個人呈現病態的體弱。

宋昭心疼地扶著他坐到石凳上,打開一支葡萄糖強行灌到他嘴裡。

他和父親以為時匪姨死的時候嘴裡喊著的男人已經結婚了,讓大哥不要老是沉溺在失去母親的痛苦中,讓大哥找到父親,好歹也能得到一些父愛,可沒想到大哥的生父早死了。

早知道這樣,他們已經先調查好情況再告訴大哥實情。

大哥生下來身體病弱,這個打擊怎能受得了。

“宋先生,我讓人騎摩托車帶你到醫院裡看看。”明姐見宋莫慘白的臉色,擔憂道。

怪不得母親沒有收到他的回信,原來人已經不在了。

聽養父說,母親回到海城,被時家□□兩個月,不得與外界通信。兩個月後假意和養父結婚,才逃脫時家監視,才能給楚老師寫信。

“我沒事。”宋莫謝過明姐的好意,他又湊到老太太身邊,“十八年前,你們這裡沒有收到來自海城的信,寄了十封信給楚老師。”

母親買了火車票,卻沒有一次搭上回鹽城的火車,答案也許在信裡。

“沒收到,楚老師去世後,在部隊裡當兵的大哥正好專業,把兩位老人接過去養老,就算有人寄給楚老師信,也沒有人簽收。”

“你這孩子是誰,怎麼老是打聽時匪和楚老師的事?”

“你和時匪有什麼關係?”老太太不友善道。

“老太太,你彆生氣,”宋昭見大哥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不理會外界的事,他出來打圓場道。“你們口中說的時匪十八年前難產死了,她不是故意失約,當年她被騙回家被時家人關了起來,這位就是時匪和楚老師的孩子,您知道楚老師住在哪裡嗎?”

“時匪死了?”老太太們詫異道。

她們古怪地打量眼前病弱的孩子,恍然在他身上看到楚老師的影子,信了□□分。

“唉,好端端的,怎麼都死了呢!”一位同族的老奶奶懷裡掏出一把經曆了歲月洗禮的鑰匙,指著前麵一個爬滿蜘蛛網的破舊瓦房道,“這兩間瓦房當初是我們村頂好的房子,是楚老師和時匪的喜房,喜房都布置好了,人卻不見了。”

她拄著拐棍一步一步往前挪,“楚老師爸媽跟著大兒子去享清福,走到時候買了好多草紙放在房子裡,拜托我清明節、臘月二十九給楚老師多燒點紙錢,鑰匙給我拿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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