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拎著布鞋, 褲腿子卷到膝蓋以上, 一腿的老黃泥。
金木木拎著小水桶,輕快地走到他身邊。草魚、鯽魚歡快的在水桶裡跳躍,激起一陣水花, 淺色的裙子濺上水珠,沾上水的布料呈現深顏色,仿佛綻開朵朵紅梅。
到了自家大門前,停了兩輛豪車。
金木木用腳趾頭想就能猜到有錢人來了,眼睛往上一翻, 無奈地看著男人。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楚塵感慨道, “你親媽爸家真有錢。”
金木木嫌棄的推著男人, “彆把我新衣服弄臟了,他們有沒有錢和我沒半分錢關係。”
兩人推推攘攘(打情罵俏)地走進院子裡,金木木將桶放在牆角,掃視一眼院子裡的陌生人。
王忠夫妻老實站在大哥身邊,沒想到日理萬機的大哥會抽時間來。
“媽媽, 你看。”筱筱抱著一個水果罐頭瓶,裡麵裝滿了硬幣,百分之九十五是一毛錢硬幣和一毛錢紙票。
金木木開心地走上前,開小賣鋪真掙錢,一上午罐頭瓶就裝滿了。
“媽媽,好多錢。”悅悅縮著脖子笑的極其猥瑣。
楚塵洗乾淨腿,穿好鞋, 一個拳頭落在小丫頭腦袋上,眯著眼睛盯著她的脖子,“楚小悅。”
悅悅撅著嘴捂著腦袋,她不縮脖子,往前伸可以吧。
“噗···”玉梅忍不住笑了,和木木一輩分的孩子,隻有木木一個人結婚生子,其他人還是老光棍。
兩個孩子收錢模樣,她不覺得猥瑣,反而覺得討喜。
悅悅睜著銅鈴大的眼睛伸著腦袋看著老奶奶,‘哼’了一聲,和她們搶媽媽的人全是壞蛋。
“沒禮貌。”王忠深皺眉頭道,他沒有這樣粗鄙的外孫女。
“呦,這不是暴發戶嗎?”悅悅柳葉眉往上一調,銅鈴眼珠子往上一翻,一雙手往後翹著,伸著脖子、拉長腔調道。
金木木轉過身子,顫抖著肩膀。她和男人私底下用‘暴發戶’形容王忠夫妻,沒想到被孩子學了去。
“閃瞎了我的狗合金大白眼~”筱筱眯著桃花眼,拉長九曲十八彎的小強調輕靈地說道。
“你···”王忠氣的脖子粗,臉脹紅,兩個小混賬竟然罵他。
“對不起,咱們農村娃,沒讀過幾年書,說話粗俗了些,你一個大城市裡的大少爺應該不會和一個沒到五歲、一個剛好三歲的女孩子計較。”楚塵一臉歉意,“大城市裡的人文化水平真高,孩子和父母互動,張口就來了一句沒教養,多麼有修養,咱們農村人是該多學習。”
“哦呦,罵我和姐姐呢!”悅悅想要縮脖子,見爸爸挑著眉看她,抬起小爪子擼著脖子,“爸爸,脖子長,彆揍我。”
王忠夫妻氣的快要升天,“大哥,你還要把他們全家接回市裡麵嗎?”
沒教養的人帶出去丟人,有一個村婦初一輟學嫁人女兒夠丟人的,在把他們一窩端全帶走,丟人現眼,他們成為w市眾嘲的對象。
“可愛、不做作,比一板一眼教養出來的丫頭看著舒心。”王敬身上帶著上位者的氣場,家裡不管是同輩還是小輩,在他麵前把自己包裝的特彆完美,他回想一下,所有人都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看多了心煩。
“我們是村子裡出名的皮丫頭,討人嫌,鐵公雞。”悅悅擼著脖子去找媽媽。
金木木又打開一個黃桃罐頭,獎勵兩個姑娘看小賣鋪有功。
“媽,啊~”筱筱用筷子戳一個大黃桃給媽媽,要對媽媽好,她不要後媽,更不要後爸,哪有自己的親爸親媽好。
金木木咬了一口十分感動,閨女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一點也沒錯。以前閨女經常氣她,現在閨女懂事了,對她好的不得了。
“奶奶~”悅悅戳了一個大黃桃喂奶奶,還指望奶奶幫忙趕走壞人。
楚母心情十分複雜,以前她對兩個丫頭態度特彆冷淡,兩個丫頭有好吃的、好喝的還能想著她,真是小棉襖。
楚母咬了一口,感動的差點落淚,“好吃。”
王敬冷瞥了弟弟一眼,這就是弟弟說的沒禮貌的壞孩子,你瞧瞧兩個孩子多懂事。
王忠下意識脖子一縮,不就是一瓶罐頭,一家人還要分著吃,可見楚家人真的很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