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貴親爹和婆子睡在一起了。”
“楚家真是好戲一籮筐,前些日子活菩薩王晴花,嫁兒子給殺豬女,還有臉問人要養老錢,楚貴···”
有些人聚在楚家二房那邊打聽消息,奈何楚家門緊緊關上,什麼也打聽不到。
“爹,鄉下親戚這個月沒有送米麵和家禽!”娟娘躺在軟塌上,自從柔嬸來了之後,喂她吃飯,不讓她下到地上走動。
柔嬸說大戶人家的婦人懷孕都是如此,十分嬌弱,走個路還要人抬著。以前沒有柔嬸時,她還經常走動,如今她天天躺著,柔嬸每日幫她按摩,幫助她生產時容易生。
楚賈也納悶,十幾年了,小弟風雨無阻送米麵、家禽,從不讓家裡米缸裡沒有米,麵缸裡沒有麵。如今米麵都快沒了,還不見小弟身影,難道鄉下出了什麼事?“再等幾日,如果你小叔還不來,爹到鄉下問問。”
娟娘舒服的迷上眼睛,肚皮子越來越大,柔嬸說一定是兒子,為了孩子平安出生,她再躺一個月。
大戶人家婦人生孩子和小戶人家不一樣,娘說生孩子要四處走走,好生。那是因為沒有條件享受大戶人家的待遇,如今家裡富裕了,何必苛責自己。
楚貴被掌櫃子罵了一頓,才知道柔嬸的事被人說了出去,他再三保證沒有此事,掌櫃子才沒有辭退他。
走在路上認識他的人對他指指點點,都在討論柔嬸的事。
“他找婆子去照顧娟娘,會不會心思不純?”
大戶人家的宅鬥術被人說了出來,大家都在猜測楚貴這樣做的目的是去母留子。
楚貴的臉色十分難堪,小心思被所有人戳破,娟娘生產時真的出事,大家一定會把所有的事算在他頭上,到時候嶽父嶽母第一個不饒他。
誰和他有深仇大恨,非要和他作對。明明可以不知不覺殺了娟娘,被人這麼攪和,所有的計劃全部被打亂。
他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見家中人的表情和平時沒有區彆,“娟娘···”
“怎麼了?”娟娘坐了出來。
如今她的肚子特彆大,走一步就累的氣喘籲籲。不過柔嬸說肚子裡羊水多,孩子的並不大,到時候不難生。
“市井上傳言柔嬸是我在外邊養人的母親,說我想要利用柔嬸接外室進門,這些時日為夫可有提接莫須有外室進門?”楚貴困苦道。
娟娘的心沒來由亂跳了一下,回想柔嬸儘心儘力照顧自己,服侍公公,從沒有提要求,相公沒柔嬸沒有語言交流,這些人又在亂傳話。
父親馬上就是舉人,相公不會傻傻的做這樣的事惡心自己,除非相公不想得到父親的幫助。
“我相信你。”
楚貴扶著娟娘站起來,“你好久沒有陪我散心。”
娟娘有些猶豫,可拒絕不了相公的眼神,隻要下來走動幾步。沒走幾步她就嬌喘噓噓,浮腫的腿發軟。
柔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廚房,沒有露麵。她握緊拳頭,眼神陰狠地盯著菜刀,快要成功了,女兒馬上成為正室,再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下賤玩意兒,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
她和女兒逃避正室追殺逃到杏花鎮,女兒是少爺的通房,想要拿捏少爺,害死少奶奶差點流產,她們母女才被逼到這步。在杏花鎮買下一座宅子,對外宣稱女兒是寡婦。
楚賈陰沉地坐在角落裡,小兒說的事讓他想到本該忘記的事。小兒果然是自己的種,娟娘死有餘辜,都這樣了還想不到小兒要害她命,這樣笨的女人活在世上也沒有用。
隻可惜這件事被人揭露,娟娘死了,恐怕小兒子離死也不願了。
楚賈抬步走進廚房,複雜地盯著眼前柔美的老婆子。
柔嬸轉身嚇了一跳,剛剛在想事情,沒有留心腳步聲,“老爺,廚房我一個人就行了。”
“嗯。”楚賈笑了笑,柔嬸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傻事,小兒子有事了,她的閨女也不會好。“我幫你生火。”
“謝老爺。”柔嬸柔弱地說道,容易長胖、好吸收的食物沒有出現在菜板上。
楚貴哄著娟娘走了好長時間,娟娘走不動了,他也要拖著娟娘走。這個女人暫時不能死,“好了,酒樓裡好不容易清閒下來,多陪你些時間,你倒是不滿意。”
娟娘見相公生氣了,忙的解釋,“真的走不動了,況且柔嬸說我之前動過胎氣,要躺著養。”
當初為了讓娟娘相信躺著養胎,有利於孩子健康成長,他們絞儘腦汁想出好多辦法讓娟娘徹底相信躺著養胎的好處。現在要讓娟娘知道走路利於生產,恐怕要引起娟娘的懷疑。
“少奶奶,如今你快要生了,現在不多走走陪陪少爺,坐月子以後再想陪少爺走幾步,不可能嘍。”柔嬸捂著嘴笑著說道,“你要做一個月的月子,趁著孩子孩子還沒有出生,要拉攏少爺的心。”
娟娘嬌嗔瞪著柔嬸,婆子越來越沒有分寸,都敢調侃主子。
不過柔嬸說的也再理,生了孩子她有一月不能同相公睡在一起,防止相公在外找小的,還要她多多寬慰相公。
楚貴隱晦地和柔嬸對一下眼神,拉著娟娘鍛煉身體。
小兒和柔嬸的互動,楚賈看在眼裡,木著臉,勾起眼角,算娟娘命大。
楚家二房的人每日想儘辦法哄著娟娘走路,控住她的出行,不讓她出去,等她生了孩子,人還還活著,謠言自然就散了。
楚貴正大光明走在街道上,他沒有做出殺人的事,所以無需害怕。
大家都在觀望楚家二房的動向,楚塵在酒樓上喝著酒,楚貴從他眼皮子底下走過去。
楚貴麻煩惹上身,沒有時間盯著他們。不知道楚貴喜不喜歡送個他的一份大禮。
鬱嬌娥聽著市井傳言,聽的是目瞪口呆,本以為這在京城大戶人家裡才能出現的宅鬥,杏花鎮也上演了,還是小叔子一家。
她有些相信市井留言,這些事她親眼見證過,不過這些都是女人爭鬥的計謀,小叔子怎麼能想到的呢!
“老楚,很慶幸嫁的是你。”鬱嬌娥一陣後怕,一年前王晴花想讓楚貴娶自己,後來看到自己真麵目後,嚇得讓老楚娶自己。這些是她和媒婆喝酒聊天後,把媒婆灌醉後問出來的。
“你嫁給我,是幾世修來福分,所以從今天開始吃肉和青菜必須吃的一樣多,不能光肉不吃青菜,否則下輩子也許我不能和你再續前緣。”楚塵昂頭喝了一口酒,對她一笑。
“···”鬱嬌娥鬆開肉,夾了青菜。有美人相伴,酒都能戒了,肉當然也能戒掉。
楚塵回頭望了一下窗外,“要下雨了,等會再走。”
“嗯。”鬱嬌娥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還有太陽呢,不過作為養家的人,男人說什麼必要回答,即使是錯的,也要給予肯定答複。
兩人吃好飯後,坐了一會兒,果真下了一場大雨。下麵的行人匆忙找地方躲雨。
“明明已經是深秋,下什麼雷陣雨,什麼怪天氣。”
淋雨的人忍不住抱怨道,這場雨下的很奇怪。
等雨停了之後,兩人相互攙扶著回到肉鋪子,一場秋雨之後,空氣變涼。
幾日之後,楚賈見米麵還夠吃一天,他等不及了。走路回到村子裡,心想著等會搭乘小弟的牛車回家。
楚賈走進村子裡,村子裡的人親切的和他打招呼,楚賈已經是鎮上的人,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他們到鎮上時喜歡到鬱嬌娥肉鋪子買肉,鬱嬌娥多給他們一些肉,拿人家的好處,對人家公公也客氣。“老賈,回來看王晴花的?”
楚賈一時忘了這個人,現在滿腦子是柔嬸。心中有一個惡毒的想法,老婆子沒了,他就可以和柔嬸光明正大在一起。
“我找小弟有事,回頭聊。”楚賈心中裝著事,要不然會聽這些人奉承他。
“去吧,楚四叔在家裡呢!”
楚賈走進小弟家的院子,大家見到他,並沒有情熱的招待他。
“老四。”楚賈笑著走到小弟身旁坐下,“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這個月不光沒有給他送糧食,菜、魚、家禽也沒有送。
楚真十分厭煩這張笑臉,被騙了十八年,也傻乎乎送了十八年的東西。兒媳婦懷孕了都舍不得吃雞、魚肉,全拿去報恩,沒想到三哥全是騙他的。
他知道三哥回來找他何時,米麵快吃完了,來問他要米麵的。“三哥···”
楚賈揚著笑顏慈善地看著小弟,“有什麼事不能和三哥說嗎?”
“銀子退給你,你把三嫂接走吧。”楚真說完抬腳離開,不想看以前尊敬的三哥一眼,心裡難受。
楚真媳婦把銀子放到楚賈手中,帶著兒媳婦們把王晴花抬到門口放著。“三哥,你弄回家裡吧!”
她知道一些事情,受了十幾年的委屈,到頭來全是騙人的,大半輩子全生活在楚賈的謊言了,誰都受不了。
“四弟妹,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楚賈薄怒道。
“你自己明白,上門女婿那件事,自己想到鎮上享福,還要說的大義凜然。”楚真媳婦關上門,不再理惡心的人。
楚賈臉色鐵黑,怎麼回事,過去十幾年還被翻出來。
誰和他與小兒子過不去,楚賈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一路神仙,老是被人壞了好事。
這個婆子不能帶回去,柔嬸看到了,他不好解釋。再說眼前的婆子渾身臟亂,一股惡臭為,神誌不清,身材消瘦,皮膚暗黃。楚賈閉上眼睛,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王晴花等了一個多月,終有有人接她回去了,她想說話,嘴被東西塞著。老頭子,快點來給她解綁,帶她回家,再住下去她真的會瘋了。
楚賈並不想理會婆子,他走到村民麵前,“我小兒媳快要生了,帶老婆子回家不合適,我願意每月給一兩銀子,你們誰願意養他,隻要給三頓飯便可。”
在金錢的誘惑下,自然有人願意照顧王晴花,那人接到二兩銀子,高興的不得了,召集人抬著王晴花回家。
楚賈冷哼了一聲,知道要不到糧食,他又走回鎮上。到米店買米麵,方知米麵貴,以前小弟送米麵,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節省。
楚賈回到家中,宣布大家不能浪費糧食。“你小叔嫌棄我們吃糧食不給錢,不願意再送糧食給我們。”
娟娘氣的翻白眼,豬肉不給了,米麵也不給了,一個月要多出好多花銷。自從婆婆得了失心瘋後,家裡接二連三倒黴。
“少奶奶,彆生氣,少爺會掙錢,一定不會餓著小少爺。”柔嬸撐著娟娘走路,她再不運動,真的要難產。
娟娘咬著牙走路,相公竟然嫌棄她胖,都不願意和她同房,不行,一定要瘦下去,為了兒子丟了相公,這可不行。
*
等到大家穿上厚衣服時,大伯娘回到鎮上照顧鬱嬌娥,照顧三個月,給大伯娘六兩銀子。
大伯娘來後,兩人便不在酒樓裡吃飯,鬱嬌娥不禁感慨道,“家中有一個會做飯的人真好。”
她扶著肚子,大伯娘燒的飯真好吃,雖不想酒樓裡燒的精致,可家常飯的味道才是才能讓人吃的舒心。
“孩子生下來讓他給大伯娘學習做飯。”楚塵提議道。
鬱嬌娥連忙點頭,拍著肚子的孩子,“崽子,以後爹娘靠你養了。”
大伯娘哭笑不得看著兩個人,“如果是男孩呢!”
“男孩又怎麼了,公公天天做飯呢!”鬱嬌娥嫌棄地盯著自己的肚子,還有一個月才能卸貨。
說起老三,大伯娘想起來阿貴的媳婦該生了,雖然和他們家不來往了,可她來了鎮上,不去看望實在說不過去。“阿塵,嬌娥,我去看看娟娘有沒有生?”
“嗯。”楚塵點頭道。
鬱嬌娥不無所,“大娘你去吧。”她沒有說帶豬肉,還生老頭子氣呢。
老頭子到彆的攤子買豬肉,還和周圍的人說她邋遢等一大堆抹黑她的話。
她長的粗糙,和老楚在一起後變的乾淨了,每天都把自己洗的噴香,哪裡邋遢了。
大伯娘搖頭,兩個孩子真的挺好的,都是老三太會作,傷了兩個孩子的心。
大伯娘買了一些東西拎著去楚家二房,走到半路聽說娟娘生了,街上的人全在議論娟娘會不會死。她聽後憤怒極了,等到聽到前因後果時,十分震驚,阿貴應該不會做出這種還妻兒性命的事。
她匆忙走到二房家,敲了門。
院子裡一片混亂,娟娘真的難產了,沒有人聽見敲門聲,全部圍著娟娘轉,娟娘真的不能有事。
楚貴心急的闖進產房,人都快沒了,顧忌不了不吉利,還是保住性命要緊。
娟娘十分感動,她拚著一口氣也要活下去,請了三個產婆,產婆也著急,孩子的塊頭太大了,胎位又不正。
最後楚貴還是被請出去,娟娘看著相公,“我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
楚貴被隔絕在門外,娟娘的意思開始有些不清楚,她聽到有產婆議論,相公請的婆子是寡婦的親娘,親娘故意把孩子養大,讓她難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