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嶽父斃了(完)(1 / 2)

都城裡人心惶惶, 若不是康大人吩咐他們善待小羅大人,獄頭可不敢給小羅大人添酒加菜。“囉嗦什麼,不想吃拿給其他犯認吃。”

羅昊知道餓肚子的滋味, 痛苦的看著眼前豬食, 抬頭看著三弟慢條斯理吃著好菜, 他吞咽一口口水。

“老爺,我們要活著出去。”楚母讓羅昊忍住, 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她和良人活著出獄後,良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羅二爺,她就是羅二爺的心頭寶。

“出獄後, 看爺怎麼收拾你。”羅昊悲泣的吃著豬食,今日欺負他的人,來日一定千萬倍報複回去。

楚母心中得意, 良人十分生氣的時候對她大吼大叫,平常時候良人能夠聽進去她說的話。他們就像普通夫妻一樣過著相互尊重的生活,這是楚母一直盼望的。

羅延昔吃著美食,味同嚼蠟,楚母要是知道二哥逃脫不了被流放的命運,還會不會包容、毫無原則縱容二哥。他猜想的沒錯, 塵兒考上狀元後,大房、老夫人不會做出傷害塵兒的事,皇上親自點名的狀元出事了,皇上一定會追查到底。

康大人讓屬下下去,羅延昔, 可惜了,明明可以離開羅府,像其他兩個弟弟一樣遠走高飛,偏偏和羅尚書攪在一起,幫羅尚書辦一些黑心腸的事,羅尚書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羅昊的案子被他壓了許多時日,該結案了。這個案子他做不了主,上報上級,然上級不敢輕易判案,隻有求皇上定奪。

“如此說來小羅愛卿並不是十惡不赦的人。”皇上放下卷宗,上麵記載了凡是經過小羅大人手的受害者,小羅大人都妥善安置他們,並沒有對受害者造成實質性傷害。勸說受害者暫時忍氣吞聲,尋找機會報仇。

受害者本一腔怒火找羅浩算賬,聽小羅大人分析利弊後,決定忍著火氣。他們是民,是賤民,怎麼能鬥得過官府,他們拿著小羅大人給的錢財到其它地方安家。

“回稟皇上,小羅大人給的冊子上的人,臣隻尋找到一半,還有一小半人不知道在哪裡定居,據他們所述,小羅大人確實幫過他們。”康大人公正的說道,“這個案子臣隻能辦到這裡,小羅大人是臣的親家,臣辦理這件案子不合適。”人言可畏,懂得避嫌才是正理。

皇上信得過康大人,康大人連自己族裡的人都敢抓,康氏族中有一個犯了重罪,康大人沒有偏袒族人,判族人死刑。“趙愛卿,羅昊的案子交由你辦理,若康愛卿呈上來的卷宗屬實,小羅大人有罪,罪不至死。”

“臣這就去核查情況。”趙大人領命,其實他不想趟渾水。他有預感,羅昊的案子絕不是草菅人命這麼簡單,狀元郎讓好幾個大臣在家中閉門思過,重頭戲還在後麵呢!

“都退下。”如今國泰民安,皇上正感慨自己治理有方,祭天歌頌他的功德,選拔出眾多優秀的官員,在他治理期間,迎來盛世。沒想到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麼多惡事,查清楚案件真偽,要嚴判,以儆效尤。

“臣告退。”

兩人匆匆走出皇宮,“康大人,你害苦老夫了。”趙大人歎息道,康大人到皇宮稟告案情,他為什麼跟在後麵湊熱鬨呢!

“趙大人,能者多勞,我相信你一定能公正嚴明辦理此案。”康大人拱手道,他到羅家看望女兒。

趙大人不敢耽擱,著手調查羅昊的案子,羅昊和小羅大人關係並不好,羅昊經常諷刺、捉弄小羅大人,小羅大人竟然幫羅昊隱瞞罪行,說不通。

趙大人罵了一句老狐狸,康大人給他下了一個圈套。羅尚書是羅昊的兄長,羅昊出事,羅尚書毫無動靜,反而與羅昊不和的小羅大人出麵處理,恐怕小羅大人被羅尚書指使處理羅昊的事,這樣就能說通了。沒有證據,他也不能胡言亂語,怪不得康大人不願意辦此事,找不到羅尚書參與此事的證據,隻能判小羅大人和羅昊的罪,他日羅尚書的罪名被揭開,趙大人臉丟光了。

趙大人尋找了諸多證據,矛頭沒有一個隻想羅尚書,全部指向小羅大人,趙大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中間少了一個人做連接點,如果把羅尚書放到裡麵,一切都說的通了。

趙大人鑽進死胡同,前麵的路被一堵牆擋住了,沒有證據他不敢胡言亂語。他去找王閣老,交換一下彼此案子的進展。“閣老,你這個學生真狡猾,下官被他害死了。”

王閣老年紀一大把了,還要在外奔波,心有餘而力不足。當年科考的事,還真是案中有案,在當年看似毫無相關的人,拐拐繞繞的,能人物關係仔細梳理一遍,能看出他們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聯係。“都是為皇上辦事,辛苦一些又如何!”

趙大人連說幾聲是,兩人交換了彼此查到的信息,也不去試探彼此,兩人商討案子之間有什麼聯係。

隻有治了於大人的罪,撬開於大人的嘴,羅尚書才能落入法網。

趙大人乾著急,隻能等王閣老使點勁,王閣老那邊的案子有了突破性進展,羅尚書被揪出來,他這邊才能結案。

王閣老也著急,案子不能急於一時,要仔細調查。他手中掌握的情報,羅二夫人毀壞狀元郎的名聲,羅昊犯的罪行中也有她的身影,羅二夫人手中掛著幾條人命。

王閣老帶著人到羅府抓人,羅尚書帶著隨從見過王閣老,“不知王閣老來此有何事?”羅尚書不解的望著王閣老身後的兵,雖然知道王閣老不會查到他的身上,還是有些發慫,他麵不改色、強裝鎮定。前段時間傳出王閣老要告老還鄉的消息,他還想爭閣老的位置,如今他能平安度過劫難,就是佛祖保佑了。

“老夫秉公辦案,羅尚書千萬不要阻攔。”王閣老讓下屬帶走羅二夫人,“狀元郎蒙受冤屈,與羅府中二夫人有關,羅尚書可知二夫人做了什麼事?”

羅尚書示意家丁不要阻攔,他恭敬的說道,“不知,下官整日在外忙著公務,哪有時間關注後宅的事。二弟妹做事毫無顧忌,都敢頂撞下官,下官可不敢管她的事。”

二夫人思緒混亂,娘家那邊一直沒有消息,此事一過,娘家那邊怕是要和她斷絕往來。二夫人還在自憐往後沒有娘家給她撐腰,大房那邊定會欺負她。院子中傳來一陣吵鬨,二夫人心情發燥,氣勢洶洶走到院子裡,“誰敢吵鬨,拉出去打板子。”

“夫人,官府的人!”下人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怎麼會惹來官府的人。

二夫人臉色蒼白,她轉身想跑,官府的人是來抓她的。

“二夫人,得罪了。”衙役抓住二夫人,將二夫人帶到前院。

“大哥,快來救我,這些人無緣無故抓我做甚。”二夫人心墜入穀底,娘家哥哥被關在府中不得外出,娘家人沒有辦法救她,唯一希望就是婆家這邊的人。

“二弟妹,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你求皇上都沒用。”羅尚書不想和二夫人掰扯,所有的事都是這個婦人引起的,最好殺了這個婦人。

二夫人冷哼,她挑起眉角笑著看羅尚書,自己倒黴,羅家人也彆想好過。她走到這一步都是羅家人逼得,如果夫君有出息,她和夫君恩愛,她能做出這些事。

羅尚書有些擔憂,二弟妹沒有撕裂喊叫,像潑婦一樣吵鬨,他心裡沒底,二弟妹手裡不會握著他的把柄。羅尚書越想越不對勁,他不由問道,“王閣老,我弟妹隻是陷害侄兒,並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您這樣興師動眾帶著一堆人來羅府抓人,是不是大驚小怪了。”羅尚書笑著說道,“不知道的人看到如此大的動靜,還以為我羅府乾了罪大惡極的事。”

“難道羅府沒有乾罪大惡極的事?”王閣老疑惑道,“令弟草菅人命、欺壓百姓;羅延昔包庇羅昊,幫助羅昊作惡;羅二夫人陷害天子的學生。一樁樁罪行難道小,羅尚書,在你的眼裡,百姓的命不值錢?”

羅尚書被堵的啞口無言,照王閣老的話說,羅府根子爛了,一樁樁事傳出去,他的麵子往哪裡放,大家都會說他治家不嚴,二房、三房都倒了,犯下重罪,他是清白的?羅尚書猜到王閣老已經懷疑他了,他一臉愧疚道,“王閣老,都是下官治家不嚴···”

“羅尚書還是到皇上麵前懺悔!”王閣老帶著人走了,從二夫人和羅尚書的表現可以看出,二夫人手中也許握著羅尚書的把柄,故而羅尚書才會為二夫人求情。

羅尚書送走王閣老,他沒有忽略弟妹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要不救二弟妹,二弟妹恐怕要把他拖下水。於家縱容二弟妹,他不知道於大人有沒有和二夫人說起他的事,如果於大人真的說了,糟了,二弟妹腦子時而聰明,時而愚笨。坑羅府的時候笨的像一頭豬,讓二弟妹坑於府的時候,二弟妹聰明的像隻狐狸。

他懷疑於家把二弟妹嫁到羅家,存心想害他們。羅尚書心急如火,王閣老肯定派人監視於家,他不能聯係於大人,他實在糊塗,怕於家報複,沒有滅口。早一步滅了二弟妹,就不會生出這些事。二弟妹沒有被抓走前,製造一個假象,二弟妹畏罪自殺,他怎麼這麼糊塗呢。羅尚書懊惱也沒用,隻盼望著二弟妹的嘴能硬些。

羅夫人和羅老夫人動了在牢中解決二夫人的念頭,隻是二夫人被關在哪裡,他們尚不得知。隻有打探好二夫人的去向,才能實施下一步計劃。

二夫人被王閣老安頓在一個小佛堂中,二夫人一輩子不信佛,看到佛堂裡的擺設,她覺得很滲人。她在小佛堂裡待了好多日子,也沒見王閣老,也沒有人審問她。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心中越老越沒有底,她不知道王閣老把它關在這裡是什麼目的,她一天比一天焦躁,白天神情焦躁,晚上睡不著覺,變的越發憔悴,神經敏感。

羅府上上下下沒有人靠近三房,大房的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三房中的人,下人們都是仰仗著大房生存,哪敢去搭理三房。

楚塵每日待在院子中,同屆的考生沒有人敢邀請楚塵做客,怕沾上楚塵的邊,自己也討不得好處。羅府、於府被楚塵搞得雞飛狗跳,說不定哪天兩府就完了。沾上楚塵的人厄運纏身,他們剛剛嶄露頭角,可不想惹上麻煩。

春天的陽光照到人身上特彆舒服,綺楠換上單衣,絲綢羅裳貼在她身上,微微隆起的小肚。她躺在竹藤椅上,青色的蔓藤趴在竹子搭建的框架上,舒展開嫩綠色的嫩芽,看著讓人十分欣喜。

楚塵坐在綺楠身邊,拿著一本詩經,清潤的聲音穿過綺楠的耳膜,讓人昏昏欲睡。

肚子裡麵的孩子很乖巧,可能知道外邊不太平,沒有折騰她。綺楠出了體重上升,其它如常,沒有變化。

兩人隻看眼前不看未來,誰又能知道為何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憂心未來不如過好當下,珍惜現在擁有的時光。

康大人最終沒有到羅府看望女兒,為了避嫌,羅、康、於三家保持靜默,都城好多雙眼睛盯著三家,有些死對頭恨不得現在就鏟除他們,在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露出小辮子,看誰能忍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康大人和康夫人憂心女兒,女婿沒有女兒強悍,出了什麼事,還要女兒保護女婿。兩人腦補女兒挺著肚子擋在女婿前麵,或者背著女婿逃竄,他們在風中淩亂。

三夫人知道二房徹底完了,沒有可能翻身,大房也不好受。縱使沒有整垮大房,大房在都城難以立足。她每日會抽出兩個時辰陪兒媳婦,留心兒媳婦每日變化,等夫君回來了,講給夫君聽,講述孩子每一日變化。她聽嬤嬤說,還有兩月兒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就會動了,她盼著這個時刻的來臨。她每日看著兒媳婦肚子的變化,就像自己也生孩子一樣,她已經完全把塵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三夫人經常想,老天爺看她和夫君過的太苦了,送塵兒到他們身邊,讓他們老了,能享受到天倫之樂。

三人在房中享受著天倫之樂,大房的人看著他們不順眼。

一日,羅尚書在外受到同僚的嘲諷,他忍著怒火回到府中,衝到楚塵的院子中,他努力收斂怒火,還是一個慈愛的大伯。他見到楚塵休閒的在府中過日子,真是有情調。他每日醒來愁掉一撮頭發,瞧瞧侄兒,容光煥發,活的特彆滋潤。

“大伯。”楚塵放下詩經,溫潤的看著羅尚書,眼中光芒四射,心情特彆愉悅。

羅尚書皮笑肉不笑點頭回應,“塵兒,和你同屆的一甲進士呼朋喚友遊山玩水,你一直窩在小小的院子中實在不好。大伯不是怪你,沒有人告訴你結交朋友的好處,做官的人都會經營一個龐大的人際網,這對你以後升遷有好處。”從古至今大家都歡迎狀元郎,有什麼聚會,都會邀請狀元郎前往。他這個侄兒已經成了鬼見愁,哪有人敢邀請侄兒聚會,大家都害怕侄兒把他們也一鍋端了。

“大伯,侄兒生父和繼父犯了大錯,到頭來,侄兒的功名怕是沒了。”楚塵苦笑著說道,“大伯就會挖苦侄兒。”

“你既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為什麼當著滿朝文武說出那樣的話,有什麼話我們私下裡解決,家醜不可外揚,塵兒,你太讓我失望了,做事之前為什麼不找大伯商量,難道你信不過大伯?”羅尚書痛心疾首說道。

“看到皇上龍顏,侄兒太緊張,腦子無法思考,脫口而出,說出心中苦悶的事。”楚塵一臉向往,“龍顏威望,皇上是天下子民的父母,孩子受了委屈,當然找父母哭訴。”

羅尚書不能說皇上的不是,皇上明明主宰著天下眾人,是天下百姓的天,怎麼會是天下百姓的父母!侄兒愚昧的可笑,龍顏大怒、血流成河,隻有侄兒這種見識短淺的人才會覺得皇上是一個慈善的人。“你自己毀了前程,大伯也無能為力。”

羅尚書一張臉青了又白,回到書房不能發脾氣,寫了幾張大字,仍然不能消除火氣。

楚塵繼續誦讀詩經,“老子天天辛苦胎教,你要是行為不端正,老子打斷你的腿。”

“孫兒的老子行為不端,為何四肢健全?”三夫人不悅道,哪有這樣當父親的,天天威脅孩子。

“母親,孩兒教訓楚瑾,你能不能在楚瑾麵前給孩兒留些麵子。”楚塵說道。

“孫兒還在兒媳婦肚子裡,他哪裡能聽懂我們說的話。”三夫人端著一碗粥讓兒媳婦喝下,“行了,彆委屈了,母親注意點。”

都說懷孕的人像一個小孩子,綺楠是一個理性的人,浪子和婆婆倒是像小孩子,喜歡鬥嘴。她每日看著浪子和婆婆鬥嘴,很歡樂,並不覺得日子無聊。

···

冷落二夫人幾日,王閣老提審二夫人,人老了,做事慢騰騰的,一個月處理一件事,他不覺得慢。“你可知罪!”

二夫人終於見到活人,不用時時刻刻對著金佛,她再也不想回到小佛堂,每日耳邊響起木魚聲,快把她折磨瘋了。二夫人冷笑道,“你已經查明白我做的事,直截了當定罪,彆磨磨蹭蹭。”給她一個痛快。

“你可想好了,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沒有你的守護,你的兒子沒有辦法在羅府立足。讓本官想想啊,羅延昔原本是一個正直的人,被逼迫的成了羅尚書的走狗,手上沾滿了鮮血。你說你的兒子會不會也變成大房的走狗,出了事就把他們推出來,大房安然無事!”王閣老可惜的說道,“自己的母親不心疼他們,本官操哪門子心。”

二夫人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她很清楚羅尚書是什麼人,兒子落到他們手中,被他們啃的骨頭渣都不剩。二夫人知道大房最恨的不是三房,而是她。羅府、於府陷入險境,都是她引起的。她不能說,羅尚書倒台了,一定會供出兄長。

“於大人在大牢中和你夫君同一間牢房,插手科舉,死罪。”王閣老抬手,示意官兵押著二夫人,“帶二夫人到牢房中看望於大人。”

二夫人以為王閣老騙她的,為了讓她供出羅尚書。她被衙役帶到牢房,在一個角落偷偷看著兄長,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兄長真的被打入大牢。完了,於家完了。她沒有看到羅尚書,憑什麼大哥在牢中,羅尚書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衙役又帶二夫人回去,王閣老還在原地等著二夫人。於大人太難纏,無論他使出什麼手段,這人一句話也不說,從他嘴中想要套出什麼話,難!王閣老隻能從二夫人這裡下手。

“有什麼話要和本官說嗎?”王閣老淡然說道,“本官奉命查科考的案子,案子結了,沒有本官的事,按理說本官可以去交差了,可是本官不忍心你的兩個孩子成為第二個、第三個羅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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