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潤晗讓小侍收拾西側房間,留給楚塵做書房,東側是她和李少君的書房。塵之要的,她給不了,隻能物質上滿足他。
“大小姐,少君說弄幾個書架子,照著你書房的書,給他弄些。”春荷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二房那邊在少君麵前說起李少君的事,李少君經常到大小姐書房紅袖添香,兩人吟詩作畫,羨煞旁人,可惜老天爺看不過去,拆散一對有情人。在他看來,少君所有做派都在學李少君,隻可惜學的不像,兩人的氣質不是一個等級,徒增笑料而已。
“照少君說的辦。”井潤晗讓小侍退下,她看的書都是枯燥乏味,艱澀難懂,一般人看不下去。夫郎才學高,也隻能陪她看詩詞,她料想塵之一定看不下去,沒過多久,就會放棄。
小侍按照大小姐說的做,楚塵午睡過後,書房被收拾好,和東側的書房比,他這間書房堪稱簡陋、寒磣:桌子、椅子、書架,最對他心意的就是一排書。
“少君,還有什麼要添加的嗎?”春荷問道,“要不要從庫房裡拿出一些古董擺上?”
這個小侍,第一次見到他,說話一直陰陽怪氣,他庫房裡的東西少的可憐,拿出來讓人看笑話嗎?“不必了,簡單挺好的。”楚塵讓小侍下去,沒事不要進來打擾他。
小侍退出書房,沒事時,幾人湊到一起說話。楚少君自從嫁到井家,沒有約束他們分毫,不知道楚少君在家沒有學管家,還是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管家。說起來挺可憐的,孤身一人來到井府,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他身邊不是大小姐的人,就是李少君留下的老人。
楚塵絲毫不知外邊人對他的看法,完全沉浸在書籍中,沒想到這個世界人的智慧如此了得,有很多思想他沒有接觸。
井潤晗將自己關在書房想了很久,她之前太縱容塵之,讓他對自己起了不該有的想法。她現在想好對待塵之的態度,冷漠,讓塵之收了那份心,好好學習管家、如何做一位合格的主君。本來他以為塵之會主動提起管家、接孩子到他身邊培養感情的事,過了好久,也沒見塵之提,或者塵之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她身體好了些,李少君去世後,她開始信佛,好久沒有親近兒郎,也沒有那方麵的想法,恐怕然塵之失望了。
“少君呢!”井潤晗環視正廳,軟塌上的身影不見了,每日她回來的時候,總能看著一個人一身紅衣躺在軟塌上,等她回來。那人嘴上說看書,看書能那樣看嘛,一目十行,能看出什麼門道,不喜看書,為何要假裝看書?原本挺喜歡他的識趣,現在對他的一些行為有些不喜。
“在西書房看書。”秋水說道,少君真能憋著,整整看了一下午書,不累嗎?“大小姐,奴婢這就去請少君。”
井潤晗交代下人,“以後誰也不許在少君麵前提李少君的事。”
“是。”
李少君的事,和他們沒有關係,都是李嬤嬤和二房那邊提的,他們都是下人,哪敢議論主子的事。
楚塵望向遠處,已經落日,“沒猜錯的話,院子裡中的都是梅花。”
“李少君自幼喜愛梅花,嫁到井府,大小姐將院子裡的花和樹,全變成梅樹。”秋水眼底流露出悲傷,李少君走後,大小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相思斷腸,陰陽相隔。“少君喜歡梅花嗎?”秋水忍不住問了一句。
楚塵笑了笑,他喜歡什麼花,自己也忘了,“喜歡不開花的樹,火紅如同燃燒的生命,熱情洋溢。”
秋水看著眼前的人,記憶中,眼前人一直一身紅裝。他們都在猜測,少君隻愛紅裝,其實想搶奪李少君在大小姐心中的位置,昭示著他才是大小姐的主君。
楚塵到了正廳,下人井然有序上菜,有人伺候兩人用餐。
“塵之,許嬤嬤是我身邊老人,以後由他教導你如何管家。”井潤晗讓許嬤嬤拜見楚塵。
“嗯。”楚塵讓許嬤嬤先下去,明天來拜見他。
井潤晗確信自己還要撐一段時間,楚塵這個樣子,不懂變通,不知圓滑處事,他如何放手將家交到塵之手裡。許嬤嬤是他身邊老人,除了長輩,誰人見了都要禮讓三分,何況毫無根基的少君。李少君以前對許嬤嬤拿捏得當,許嬤嬤當著他的麵誇獎李少君。“今日都看了什麼書?”
“民間趣事。”楚塵懶散回答,今日井潤晗有些奇怪,當兄弟不好嗎?怎麼突然關心他了。
“賬目看的如何?”井潤晗照著話題聊,想知道怎麼給塵之製訂學習方案。
“還好,都能看懂。”就她那幾份私產,不需要浪費很長時間,一看就懂。
井潤晗搖頭,她可不信塵之說的話,塵之沒有學過管家,看著簡單,實際操作很困難。“你先把賬目的事弄好,孩子暫時留在阿父那裡,你想見孩子時,可以讓許嬤嬤帶孩子陪你。”順便培養感情,她的孩子以後就是塵之最大的倚仗。
“嗯。”楚塵可有可無點頭,孩子什麼時候讓他帶都行,這個女人不要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想法,要不然晚上就讓她見閻王。女人千萬不要太嘚瑟,沒有他,井潤晗早就沒了。
井潤晗很不喜楚塵這個樣子,明明學李少君,討好她。真正麵對她時,對她不冷不熱,準確說,恨不得她快些消失,有一種立刻讓她死的預感。“今日有事,可能在書房裡睡,你不用等我。”
楚塵望著井潤晗的背影,不明白這人怎麼了,變臉比翻書還快。楚塵洗涑完後,讓小侍下去,他靠在床上看書,老是待在後宅,實在太悶,找點事做。楚塵看了一會兒,估算著時間,熄燈,早點睡去。一個人睡著一個大床,再也不用拘束著肢體動作。
井潤晗在書房處理公務,見時間不早,走到主院,見燈已經熄了,又重新回到書房,無奈笑了笑。塵之這是在耍小性子嗎?以前他不到亥時不睡覺,今日睡得真早。她睡在書房,伸手一摸,才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深夜,楚塵見人都睡下,伺候他的小侍被他攆回去睡覺,小侍見大小姐沒有在主屋休息,順著少君的意思去睡了。楚塵穿上井潤晗的衣服,偷偷遛出府,總算可以吸收新鮮空氣,井潤晗一直在他身邊,想做什麼事都難。
他先到藥鋪偷抓了幾副藥,留下錢財,現在街道上還有一些人,最熱鬨的還是花街,他端著一身貴氣前去走一遭,畫舫裡傳來歌聲。楚塵靠在柳樹上,注視著繁華水麵,燈光照耀下,水波粼粼,心裡總算長舒一口氣,待在井府,快憋出病了。一名兒郎彈著琵琶,隔著河岸,望著楚塵,不由笑了。
楚塵又到了楚府,憑著記憶找到阿父的房間,感受到微弱的呼吸聲,又是一個被妾室踏在頭上糟踐的人。他偷偷摸摸走到小廚房,仔細觀察,沒人,將小肥豬放出來,找出藥罐,放好藥材,“快點噴火,晚了就沒有時間了。”
“有木材。”小肥豬提議道,自從楚塵知道他噴出藍色火焰的用處,有事沒有就讓他噴火燒東西,藍火要錢的,他吸收好多人參、靈芝、氣運才能養回藍火。
“惹人懷疑,我又不能天天偷跑出來。”楚塵爬到房頂,“我給你望風,快些。”不知從哪裡,楚塵掏出一瓶酒,望著圓月,思緒萬千,喝一口,身心暢快。
小肥豬鼓氣噴火,心中不滿,為什麼受累的都是他,楚塵一個人享受,惹了他,他讓井潤晗用病怏怏的身體活一輩子,你永遠當不了老大。
楚塵才不管小肥豬心中想法,心中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好了。”小肥豬催促楚塵快些下來。
楚塵將酒罐子丟給小肥豬,讓他進入識海,將阿父打暈,掰開嘴,藥灌到阿父肚子裡,安心離去。父親有難,對他很好,不能見死不救,算了,有一個對自己好的親人難,保護他一世安康。
楚塵偷偷潛回井府,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井潤晗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好不容易恢複的血色,又變的蒼白。
井父君知道後,勸說女兒不要太勞累,多多休養,保住性命最重要。同時讓楚塵多勸著點,拉著楚塵說了一堆怎麼照顧好他的女兒。
楚塵僵硬著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井父君還有事,放楚塵回去。
井潤瑩躺在床上,想要和小侍**,奈何腿不行,她怕弄到腿,腿瘸了後,再也沒有機會走進官場。高堂之位,不收身體殘缺的人。這些日子可把他憋壞了,日光正好,讓下人抬她到花廳賞花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