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沸騰了,大家請出程夫子, 程夫子雖是外鄉人, 為他們宗族做出巨大貢獻, 已經是楚家村一份子。
族人商量在村頭立一個石門, 上麵掛著一個石牌匾,歌頌楚塵。
楚玦勸下,太過招搖, 淡定。
“你這人真奇怪, 兒子沒中舉, 鬨得人儘皆知;兒子中舉了,反而不希望人知曉。”族人說道。
“不想惹人口舌。”楚玦虛心說道,以後兒子站的地位越來越高, 他們處事要處處小心, 不能拖累兒子。
“行, 阿塵考上狀元的時候我們立, 你不能再阻攔。”族長說道,他一輩子還沒有見過狀元郎,小老頭快步走到宗祠, 讓祖宗保佑,他們老楚家一定要出一個官老爺。
楚玦心裡一點也不輕鬆,兒子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 說不準真能當狀元。楚玦握著娘子的手,“孩子太過聰慧,也很痛苦。”
荀氏甩著男人手, 就嘚瑟,她讓侄子到娘家通告一聲。一會兒肯定有親戚來本家祝賀,她要留在這裡接待客人。
楚貴不放心媳婦,“你放心,你媳婦我們幫你看著。”村民將小媳婦拉到她們身邊,隻要荀氏不和小媳婦在一起,楚老二也不會為難小媳婦。
楚貴快步往前跑,楚塵是他親兄弟,小弟好了,他也會跟著好,誰都會給他一些麵子。大哥好了,他隻會越差。
楚瑋聽到楚塵中舉,火氣從心肺衝上腦門,他被耍了,頭疼欲裂望著大兒子抓著燒雞啃,“不爭氣的東西,就知道吃。”
楚富滿嘴油膩望著父親,“我吃完就去看書。”燒雞不是父親特意吩咐母親燒給他吃,補腦子的嗎?“爹,今年我進步五名,下次一定會中。”他邊看父親,一邊啃雞肉,誰也不能和他一起搶。
見大兒子如此,楚瑋更加生氣,從旁邊拿起一個棍子追著兒子打。無論大兒怎麼求情,他都不聽,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打醒兒子。
二老看著這個場麵,更加不敢出現,大兒子回來了,這個畜牲也回來了,他們不敢去找大兒子,他們躲在矮小的茅草屋裡瑟瑟發抖。
楚富媳婦躲在婆母身後,這個家她一刻也不能待,她想逃走。
楚富躺在地上打滾,他想爬到母親身邊,向母親求救。盧氏躲避兒子視線,她不想被男人打,男人現在已經失去理智。
荀家人趕著牛車,帶上賀禮,跟著楚貴到楚家村,主人公沒來,他們先慶祝起來。
整個村子洋溢歡悅的氣氛,一個角落除外。
···
楚塵無奈,阿姐非要跟著他回村,孩子留下,他們後麵跟著一條大尾巴狼。
含玉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麼,給她溫暖的小弟成親,她不能缺席。她懷揣著膽怯而期待的心情回到村裡,這裡的事物和記憶中殘影重合,變的更加清晰。
“舉人老爺回來了!”村民們喜悅說道,整個鎮子隻出現兩名舉人,一名已經年過半百,還有一名就是他們村裡的小少年。
“嬸子變年輕了。”楚塵嘴甜道。
村民無奈,小子還和以前一樣,說話討喜。村民看著含玉,和記憶中的人兒重合,與眼前少年郎有幾分相似。
“我阿姐,我姐夫,我帶阿姐回來了。”楚塵望著整個村子,從這裡開始,便要從這裡團聚。
一位大夫匆匆離去,“你去看一眼你小叔和大哥。”村民說道,那日,他們一直顧著歡喜,晚上的時候楚貴夫妻回到家,見院子裡躺著兩人,盧氏呆滯跪在地上,楚富媳婦逃跑了。
楚塵帶著兩人到楚貴家,楚富躺在床上哀嚎,他不能接受腿短的事,腿斷了,他怎麼考科舉,他明明有機會中舉,整個人陷入魔障,揚言要打死楚瑋。
楚瑋躺在床上,他意思清醒,身體不能動,嘴也歪了,隻能睜著一雙憤怒的眼睛,注視著大兒子,要不是大兒子推他一下,他也不至於摔倒,更不會中風。
兩人彼此埋怨著,想要整死對方,楚瑋嗚嗚說著彆人聽不懂的話,示意婆娘替他教訓大兒子。
盧氏跟在二兒子身邊,以後男人不會打她,她對大兒子徹底失望,兩個男人已經是廢人,能夠為她養老的隻有二兒子。
眼前場景就是一場鬨劇,含玉閉上眼睛趴在夫君肩上。他們家支離破碎,全是爹娘一念之差,全是他們的偏執。
楚貴冷眼對待這件事,沒有人會說他的不是。
所有人默默退來,院子裡充滿憤怒咆哮,楚貴很開心安排仇敵兩人日夜相對。
含玉和二弟相認,其他人不認也罷。姐弟三人相見,自有一番感慨。
含玉和楚貴誰也沒想到他們還會重聚,全是小弟功勞。含玉過的幸福,如今家裡的事楚貴說的算。
楚家爺奶知道小兒子已經不能控製他們,兩人大搖大擺走出楚老二家,找大兒子,不能驅使大兒子兩口子;想要作妖,沒有人搭理他們。他們覺的在大兒子家受到委屈,到二孫子家;到二孫子家不受重視,又到大兒子家說二孫子壞話。
兩家人默認,好吃好喝招待他們,僅是如此。
婚後,兒子要到京城參加進士考試,二老要是死了,兒子要在家為二老守孝,所以老二必須活三年,等兒子穩定再說。
···
楚塵這場婚禮辦的很大,絕大部分族人都來了。一些鄉紳經過上次賀禮被退事件,這次賀禮送的都是實用但不貴重東西。
楚塵騎著駿馬,後麵跟著轎夫,(呂齊友情讚助)挑夫抬著彩禮,一路上接受村民圍觀,到了荀家,荀家也是人滿為患,高朋滿座。楚塵現身,相鄰開始起哄。